“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江南溪:“我年轻,也没不懂事。”
谢梦鱼:“”
这小孩嘴挺能怼啊。
江南溪没跟她废话,确认谢梦鱼没话讲以后,挂了电话。挂断电话速度之快,让谢梦鱼最关键的一句话都没时间说出口。
瞧她这样脑子。
打给江南溪分明是想问问她要不要演戏,怎么尽说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了?
谢梦鱼捻起茶杯,凑到唇边品了一口。
过了这么多年,她对夏芷言早就没了感情。但两人总算是一同经历过一些时光。那些她没做好的事情,她希望江南溪比她做得更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幸福,不是吗?
她希望夏芷言能幸福。
不是那种冠冕堂皇,分手时为了面子,一时赌气说出口的话。而是真心诚意地,出于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祝福。
夏芷言如果幸福的话,她的遗憾也会少一些吧?
谢梦鱼没当着面给江南溪说破夏芷言隐瞒的事情,但言下之意,大概是什么难言之隐。江南溪猜到会是某种病症,打开文件以后才确切地明白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与医生的会诊,是十一年前。
一开始夏芷言只是去做心理辅导,记录里写,她在表演中容易有难以出戏的情况出现。
再往后,是她对自己是否拥有维系亲密关系能力产生了质疑。记录中提到了谢梦鱼,提到了她的父母,也提到了江南溪。
在夏芷言所有担心惧怕的关系里,江南溪是那个例外。
“那孩子很喜欢我。”记录中,夏芷言这样说,“她在的话,我也会觉得心安许多。”
医生很犀利:“为什么觉得心安呢?为何又觉得与她的关系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按道理来说,父母才是通过血缘和你联结的人。许多人会认为,不论做什么,这份联结都不会停止。而你正好相反。”
一个与她本毫无关系的小孩,成为了她最信赖最安心的存在。
“唔。”夏芷言思索良久,回答,“或许因为这是我主动选择而来的家人吧。”
医生问:“那你的恋爱对象呢?”
夏芷言沉默了。
“恋爱不一样。”她说。
至于为何不一样,记录里没有再写一字。
再往后看,夏芷言看医生的频率降低了,可能与她工作繁忙的程度有关。又过几年,她入戏出戏的毛病减少,却被确认了另外一种病症。
肌肤饥渴症。
这个病症的名字一出现,躲藏在生活细节里的那些微妙瞬间和感慨就一并在江南溪的脑海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