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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幼虫(1 / 2)

“就是那里!”

军用战机搅起的呼啸狂风里,乔扒在机门处紧紧盯着远方的营地。

那是几天前他们小组驻扎的地方,如今帐篷倾倒,物品散落在地,不少地方还可以看见干涸的血迹和挣扎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军机上的几人均是面色一沉。

加文拿起对讲机,沉声向后面跟随的车队传递信息:“即将到达目的地,请做好作战准备!”

说罢,他又紧盯着地平线远方出现的深绿森林,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两天里他几乎没有合眼。

加文·琼斯是在前天知道探索小组遭遇意外的,当时他正在行政大楼里准备去汇报工作,远远就看见会长面色冷凝,带领一群人疾步走进议会大厅。

那些人里,除了各生物研究院院长,还有军方高层。这样的人员组成,让加文直觉和无人区的探索有关。

他紧皱眉头,站在议会大厅外站了整一个小时,待参会人员匆匆散去后,闪身进了大厅。

“发生什么事了?”

会长兰迪·琼斯坐在最上首,闭目揉着额角。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这位年轻的联合会会长睁开眼睛,表情严肃地看向来人。

兰迪·琼斯浅金色的头发高盘在脑后,带着一双无框眼睛,湛蓝的眼眸中满是不赞同。

半晌,她妥协般地叹了口气:“临时基地和所有探索小组都失联了。”

没等加文·琼斯开口询问,她继续丢下惊雷般的消息。

“阿尔瓦在墙外基地数次观测到求救信号,全部是象征极度危险的红色信号,这些求救信号来自无人区腹地的不同方位,前后间隔不超过一天。”

一时间,议会大厅里鸦雀无声。

几次呼吸之后,加文抬起头,一字一顿缓慢道:“我要参与救援。”

密林边陲传来的响动和空气中隐约飘散的火药气息惊动了森林腹地的虫族。

虫母进食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便又继续之前的进食。

和虫母平静反应呈鲜明对比的,是整个森林里的虫族,它们全部行动起来保护虫母,一部分继续为它献食,一部分将虫母全方位环绕,剩余的则冲向森林外,准备与敌人作战。

它们都是最勇敢最强大的战士,时刻准备着为母亲献上生命。

数道身影飞舞在林间,守护在虫母上空;更有数不清的虫族一圈一圈将其围在中央,如此严密的防护,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外界的危险。

但有时候,危险也常来自内部。

黑暗、黏腻、闷热,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和食物发酵后的味道……

感谢虫母囫囵吞咽的进食习惯,林墨没在入口时被当场咬死,但是现在的情况,林墨心想自己还不如早点死了。

他虽然没在被吞下时受致命伤,但那口器上的结构仍旧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痕,加上小腹新添的贯穿伤、肩膀和后颈处的伤,林墨脸色苍白,冷汗不停地从全身冒出,脉搏无力地跳动着,他已经濒临休克了。

窒息和糟糕的身体状况数次让他陷入短暂昏迷,又因为身上的刺痛不断醒来。

林墨在食道内拼尽全力抓住一切可抓的物体,想要阻止自己向更深处滑去,而不断蠕动的食管和其他碎肉成了他的最大阻碍。

他一边虚弱地干呕,一边用尽全身力气般地努力喘气,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发出可怕的抽气声,突然,他摸到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

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原本是别在某人胯部,如今也被当做食物吞了进来。

“……我要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林墨喃喃地说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话,他抽出匕首,反手就狠狠扎了下去。

终于止住了划向胃部的趋势,林墨暗暗松了口气,按经验来讲,虫母的胃部应该是一个大型酸化学池,这要是掉进去,可能比死还要难受。

于是这个血人就靠着扎匕首稳固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行。

其间数次昏迷过去,但林墨都依靠顽强的意志力和就算死也要多扎几下的恨意撑了过来。

正在进食的虫母也觉察到了体内的异动,但这小打小闹完全在它的忍受范围内,它只是迟疑了几秒,便继续进食了。

另一边的林墨已经濒临极限,他喉咙里哽咽出谁都听不懂的话,微合着眼,机械地行动着。

不知道他钻到了哪里,周围不再有蠕动的软肉和腥臭的食物了,他再次挥手一扎,没扎动……

林墨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小声哼唧了一声,无力地用匕首不停朝一个地方戳,终于“噗呲”一声,什么东西漏了。

异常浓烈的香气瞬间充满整个空间,随之喷射而出的还有大量微稠的液体。

林墨首当其冲,被喷了一身的未知液体,也被这奇异的香气熏得窒息了一阵。

身上的伤口一接触到这些液体就火辣辣地疼痛起来,接着又泛起钻心的痒,林墨被刺激得恢复了些许力气。

液体顺着脸颊流进他微微张开的嘴里,微苦,但还有点回甘,林墨本能吞咽起来,好像可以吃……

人类求生的本能是刻进基因里的,在本能的驱使下,林墨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试图补充耗干的体力和营养。

又是“噗呲”几声撕裂的声音,之前破洞的地方彻底崩开了,大量液体涌向林墨,将其淹没……

而早在匕首扎破液体喷出的那刻,虫母就已经暴怒了。

似乎是极痛的,虫母嘶吼起来,不断尝试蠕动身体挥舞足肢,甚至将一旁前来查看的虫族掀翻在地。

它们焦急地围上来,不明白原本好好进食的虫母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躁,只能无措地守在一旁。

这是虫族最后的虫母了。

近几十年来,虫母的身体每况愈下,新生虫族的数量和质量也在走下坡路,虫族变着花样地给虫母进食,逗妈妈开心,都没能让它恢复健康。

如今,出现了它们未知的危险,更是让虫母的状态直线下降。

察觉到虫母生命的流逝,虫族一个压一个地凑到它身边,不肯离开,远远看去形成一团巨大的黑球。

不断有虫族离开加入远方的战场,也不断有受伤的虫族归来卧爬在虫母身旁……

任远方炮火喧嚣,这片天地依旧静悄悄的,风穿林间沙沙作响,还有虫族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但如果有人能听懂它们的言语,那一定会觉得非常吵,它们不停地重复一个短语——

妈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虫母也渐渐没了声息。

在它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某个被液体淹没,如同回到母体孕育时刻的人,心跳也渐渐停止……

太阳落下又升起,在金灿灿的晨光里,炮火声渐渐清晰,这颗巨大的虫球却依旧。

砰。

砰、砰——

复苏的心脏将血液运向全身,紧闭的眼睑下是不安转动的眼球。

窒息、呛水、挣扎……

那人手握利刃,划破了一层又一层桎梏,终于他冲破阻碍,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睁开眼,眼睛却因之前的遭遇暂时失去光明,只余一片黑暗。

在这寂静的森林里,重获新生的林墨不知道身边围满了一只又一只虫族。

【这是什么?食物?】

【是妈妈的气味,但长得好像那种生物……】

【好软好嫩……是幼虫,是新的虫母、幼虫……】

“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平复后,林墨很快就察觉到异常——

现在的他,除了肺部因窒息而产生的不适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不适!

身体感觉十分轻松,各项机能和指标应该也处于最好的水平,或许用一个词来概括尤为合适——重获新生。

之前探索时的疲惫和不适,遭遇虫族后的伤痛和崩溃都遥远得好像一场梦,他也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林墨睁着失焦的眼睛,慢慢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他全身都覆盖着一层黏液,而这层液体下,是光滑平整的肌肤。

小腹和肩膀的贯穿伤似乎已经痊愈了,连突起的血痂和疤痕都触摸不到。他活动肩膀,也并没有任何不适。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后颈部,轻轻触摸那里的皮肤。

手指下是光滑完整、微微突起的腺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可怕的修复能力,已经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了。

最后的印象里,是他戳开了什么,所以……

林墨捻了捻手中的液体,是它的作用?

“如果可以采集样本研究出成分,这将成为人类的福音。”

职业病短暂地犯了下,林墨就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想这些有些多余。

他只有上半身探出虫母的身体,剩下的部分还卡在虫母身体里,正在慢慢往外爬的林墨皱眉思考着,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抓住虫母体甲上突出的部分,林墨用力把自己往外拔,臀部,大腿相继得见天光,突然,他手一松,顿时重新滑进虫母身体,甚至还往里钻了钻,只剩半张脸露出来,惊恐地瞪大双眼。

救命!我怎么把那些虫族给忘了!

就在林墨缩回去的同时,一只布满了黑斑的绿色钳子出现在林墨刚才的位置,轻轻夹了几下。

【……】

从林墨破虫体而出,到他在衣不蔽体的身体上四处摸索,再到他爬出又钻进这一系列行为,都被周围这黑压压的一群虫族看在眼里。

在它们朴素的认知里,虫族破茧而出是一个神圣而艰难的过程,必须独立完成。

刚才,它们争抢着伸出前肢护在小虫母身旁,已经做好迎接它“破茧”的准备了。谁知道,虫母又自己缩了回去?

【我就说吧,妈妈是幼虫没发育完……】

被虎视眈眈的某人此刻却毫无所觉,他静耳倾听了一阵,发现并任何奇怪的声音。

难道虫族没守在虫母身旁?

不可能,林墨在心里吐槽,看那群虫子的痴汉样,怕是丢什么都不能丢妈妈。

直到这时,他才觉察到虫母的身体已经变得温凉了。

“……我这么厉害的吗?是它太脆弱了吧……”

不过这或许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虫母已经死亡,所以虫族放弃了它。

林墨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他再次探出身体,摸索着离开这里。

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只不过他看不到随他而动的庞大虫群……

森林边陲,人类和虫族的战斗正进行得激烈。

一个个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那些巨人般的可怖怪物,普通的子弹和炮火不能对它们产生任何伤害,只有军方加强的电磁炮或激光炮才有一些作用。

那些虫族的外骨骼异常坚固,它们有的掀翻一辆辆装甲坦克,用斧头或镰刀样的锋利前肢将人砍断;有的从尾部喷射出高温气体或毒雾,直接腐蚀铁甲或皮肉;有的则吐出一团团蛛丝黏液,将人吊起或甩远……

虽然看上去虫族的进攻更猛烈一些,但人类的支援越来越多,它们渐渐不敌,战线逐渐向森林内部退去。

加文已经杀红了眼,除了吃饭休息杀虫族,不肯说一句话。

乔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最终也没有劝解什么,因为他也一样心焦。

“等等,停下!”乔突然叫喊出声。

加文将周围的虫族扫落后,侧头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就见乔惨白着脸,目光紧盯着车窗外的某个地方。

他顺着乔的目光看过去。草地上,一件破碎的防护服散落在地上,红褐色的血迹晕染了背后的名牌——林墨。

另一边某个被扫落在地的军方人员正慌忙地在同伴的掩护下撤离。

视线里,一只蓝紫色的甲虫从天而降,一把划开了眼前人类的防护服,然后,在人类惊恐的视线里,它用已折断的前肢勾住了人类的衣服,向上一挑,将其勾了下来。

本以为会被劈成两半的人高举着双臂愣在原地,看到虫子拿到衣服就迅速逃离,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迅速捂住胸部继续撤离,余光瞥见一些虫族从森林深处而来加入战场,又有几只虫族不再和人类纠缠,纷纷咬着抢来或捡来的衣服向森林腹地掠去。

那里一定是虫族的重要据点,它们抢夺人类的衣服一定有其他作用。

目睹这一异常现象的几人心中顿时浮现出类似的想法,直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如果他们能听懂虫族的语言,就会从充斥整个密林的嘈杂声音中发现,它们抢衣服真的就只是为了穿而已……只不过是它们的小虫母要穿。

在高树环绕的某个地方,一道白皙的身影正躲在枝叶下的河水中清洗身体,但这并不是他独自完成的。

林墨将全身浸泡在水里,背靠一块爬满菌丝的石头,他刚冲洗掉头上的黏液,就感觉到全身各处穿来细密的痒感——就好像有什么在舔舐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反射性地颤了下,手在无意间触摸到了那些生物。

“……滑溜溜的,是鱼?”

如果林墨可以看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的话,会发现离他远的几圈是各形各样的虫族,而一群黑身白肚的鱼群包围了他,在他身上轻轻地吮吸着。

确认没有危险后,林墨把腿间的几条鱼赶走,夹紧腿缝护住隐私部位,然后放松身体,全当在做鱼疗了。

他的眼睛暂时性失明,独自在森林里潜行显然比躲起来等待救援更加危险,所以他找了个自认为隐蔽的地方,顺便还能清洗身上已近干涸的液体。

呼吸久了新鲜空气后,林墨才反应过来身上的液体有多“呛鼻”,当香气过于浓郁时,会给人一种发臭的感觉,还辣眼睛。

林墨闭目躺在岸边,阳光透过树枝在他身上洒下一片片光斑,间或有粉白的小花飘落,落在他的脸颊上,身体上,水面上。

鱼群渐渐散去,周围的虫族依旧一动不动的守在一旁,每一只眼睛都紧紧地凝视着林墨里,每一只眼里都是他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已陷入浅眠的林墨突然喃喃道:“衣服,坏了……”

周围像雕塑一样伫立的虫族这才有了动作。

【衣服……哪里有衣服?】

【妈妈要干净的衣服!】

【衣服是什么……】

集体广播样的通知在林间传递着,乌泱泱的一群飞向森林各处,没过多久,它们就带着各式各样的衣裤回来了。

这些虫子里有大半都在之前的战斗里受伤了,它们用干净的、完好的足肢勾着那些布料,瞪着满头的眼睛,一件一件地筛选起合眼的漂亮衣服。

最后,经由虫族一致敲定,挑选出一件真丝的银白吊带睡裙。睡裙的胸口、裙摆等处点缀着精美的蕾丝花边。

这样柔软的面料和干净的颜色,才勉强和虫母相配。

它们将这件银白睡裙轻轻挂在林墨附近的枝丫上,又把他换下的衣服拿走,经过一番无声的抢夺,衣服被撕成各种碎片珍藏起来。

夕阳在河面洒下金灿灿的色彩,林墨才悠然转醒,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睡去了。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他突然皱眉,闻到了水汽中夹杂的淡淡血腥气。

此地不宜久留,林墨计划离开这里,却发现之前换下的衣物不见了,反倒摸到了别的布料,没多做纠结,他迅速将其套在身上。

换上衣服后才发现不妥,林墨捏着细细的肩带,感受到身下空荡荡的,意识到自己穿的是一件吊带裙!

他僵在原地几秒,然后开始细细地在周围摸索,依旧没发现其他任何衣物,最要命的是,他的内裤也不见了!

裙子的下摆堪堪盖住他的臀部,一走一动都有可能暴露下面的隐私,林墨羞耻得耳朵发烫,无声安慰自己这里没人,然后压紧裙摆往岸边爬去。

轰隆——

远方传来的巨大声响惊动了林墨和周围的虫族,他知道救援离自己不远了,于是躲在灌木丛下的空间里,等待救援靠近再呼救。

因为穿着裙子没有安全感,林墨并拢双腿坐在一片洁白的菌丝上,即使不能视物,他仍瞪大失焦的双眼频频望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脸上不自觉带上希冀。

与之对比明显的,是身边虫族的惨状。

在人类不断的炮火支援下,本就处于异常状态的虫族更是死伤惨重,林墨醒来嗅到的血腥气就来源于它们。

它们有的复眼被打爆,有的被削去足肢,有的头和身体分离,只能拖行着内脏移动……

虫族即将迎来的结局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

但是它们看向躲在灌木下东张西望的小虫母,那么弱小柔软,却又充斥着盎然的生机。

夕阳斜斜洒在他身上,给他全身铺上柔光,也增添了某种神圣而不可亵渎的意味——虫母本就是虫族的核心所在,这只幼小的小虫母,或许会是虫族延续的希望。

认清现状的虫族们七嘴八舌的进行讨论,事关种群存亡,它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处于众虫族最前端的、最高大强壮的某个虫族动了起来,它缓步向林墨靠近,其他虫族也随之而动,向虫母围拢。

淡淡的清香在这片空间泛起,虫族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不安的虫母……

不知何处的风徐徐而来,吹来了河面上的水汽,也送来了丝丝甜香。

林墨轻轻嗅了嗅,似乎是茉莉花的味道。

想不到这片森林的某处还存在着他熟悉的花朵,这竟也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这几天来惶惶不安的心。

林墨听着远方偶尔传来的轰鸣声,深深地吸了几口茉莉花香,又攥紧压在裙边的拳头,企图给自己勇气和力量。

有了希望和盼头,还有花香作伴,心情自然而然地好了起来,林墨甚至有心情轻声哼起了歌。

他身在一片灌木之下,红褐色的荆条扭曲缠绕在一旁,因为这片森林里植物普遍过度生长,他所处的空间也很宽敞。

林墨摸到身下厚厚的菌丝,又摸到旁边刚冒出地面的超大的蘑菇,在心里认真思考这里的茉莉花会不会也长得非常大。

嗯,这里的苹果肯定也不是一般品种,可能比人的头还要大,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没准会滋出来……

好像不是错觉,空气中淡淡的茉莉香不知何时已转向了浓厚的苹果香,林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喉结缓慢滑动几下,他仍觉得有些口渴,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流着汁水的烂熟苹果。

他轻轻翻动身体,双腿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躺下了。

“……嗯?”

林墨轻轻发出一个鼻音,仿佛对记忆的断片感到疑惑,他想重新坐起来,大脑发出明确的指令,身体却懒洋洋地拒绝执行。

这样躺着就很好……林墨不再执着于起身,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骨头缝里都散发着舒适的信号。

不过片刻后,他又频频改变姿势,似乎是觉得不安稳。

林墨开始觉得自己是一叶小舟,漂在无人的海面上,身体随水波流转起伏……这并没带来安神和惬意,反而让他发晕想吐。

视线里明明是一片漆黑,此刻却好像有了黑和更黑之别,一团团黑雾萦绕在眼前,闭上眼,依旧是头晕目眩的感觉。

空气中的苹果香已经到了浓郁的程度,林墨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体温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上升。

两片红晕浮现在他脸颊之上,胸口的起伏逐渐明显,他渐渐急躁起来,肩头的细带也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和微微挺立的乳头。

林墨数次吞咽仍不能缓解口渴和燥热,他想起身去水边,但怎么也用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不满而难受地小声哼唧。

“水……好热……”

迷迷糊糊间,林墨只觉得自己随水波浮动得更剧烈了,他开始担忧如果船散架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一浪一浪的海水溅到了身上,有类似水草的东西缠绕上了他的手脚……

但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试图抓住那些“水草”,想留住凉意,让全身更贴近。

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的林墨当然不能反应过来,他明明躲在灌木丛下,又怎么会在海上漂荡?

夕阳挣扎着释放最后的余热,照进这片小小的空间里。

林墨半阖着眼,神态迷离,双眸蕴满了水汽,阳光在他眼里折射出蜜一样的颜色,只看一眼便让人沉醉进去。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他口中传出,引得周围的虫族更是躁动难耐。

它们聚在虫母身旁,伸出长长的湿润的舌器舔舐他的皮肤,从指尖舔向小臂,从足尖滑到大腿,或从脸颊流连至乳首,然后在衣服的掩盖下向更深处而去……

伏在林墨身上的虫族几乎将他的身体全部盖住,长满细短绒毛的头部凑在他面前,几对大眼和小眼里全是虫母情动的模样。

虫族的生殖器从尾部露出,紫红色的一根上是骨片、肉刺和青筋。

它小心翼翼地收起可能划伤虫母白嫩皮肤的骨片和肉刺,但仅仅是生殖器上凸起的青筋和粗暴的顶弄,就已经在虫母腿间撞出一大片红了。

林墨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顶端慢慢渗出清亮的腺液,顺着柱身滑到小腹上,再混入腿间的湿泞里。

他并拢磨蹭着双腿,也将身上虫族的性器紧紧夹住,任由那根粗大可怖的肉茎在腿间进进出出,留下黏腻的体液。

虫族并没有直接进入他体内,这只小小的幼虫显然不能承受太粗暴的对待,必须要慢慢引导,慢慢调教。

林墨的身体被顶撞的不断起伏,后穴也在情动和持续的刺激下变得柔软、湿润,愿意敞开一个小口,让人窥视里面的风光。

不行,这样还不够……

无声的信息在这些虫族间传递着,这样的适应太慢了,而敌人即将到来!

湿漉漉的生殖器骤然撤开,林墨不满地抬手虚抓了几下,就又被缠人的“水草”拽了回去。

两侧的虫族试探性地勾起林墨的双腿,卡着膝窝向两侧分开,让他的私处暴露在空气之中。

虫母的后穴在这群虫族的眼中也是小而精致的,因为之前的过度摩擦,穴口边的褶皱透着艳红。

或许是觉察到了众多目光感到不安,穴口的嫩肉反射性地收紧,但最终还是慢慢放松下来。

虫族张开大腭,湿软的舌器从附肢中伸了出来,绕着后穴打转,或轻或重的按摩。

然后,在虫母最舒适而放松的瞬间,舌器缓慢而坚定地挤了进去。

异物入侵的不适让林墨皱起了眉头,但朦胧之间他又搞不清状况,移游在他身上的舌器配合地在他的各处敏感点按揉,成功转移了虫母的注意力,也让他的身体再次放松下来。

成功进入后穴的舌器很容易地就入侵到了深处,然后灵活地在各处挑逗,寻找敏感的地方。

当刮蹭到某点时,林墨很明显的僵住几秒,一道短促的呻吟也随之传出。

体内的舌器先是停下,继而变粗变硬,不断擦过敏感点,让肠道逐渐适应这样的刺激。

一根又一根舌器伸进后穴,它们有的带着软毛,有的张着吸盘,以不同的频率不同的方式挑弄着肠道内的软肉。

“……啊,不……不要……”

林墨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但空气中弥漫的浓烈信息素让他头脑昏沉,始终不能清醒过来,他想向后爬,但腰被死死卡住,手脚也被固定着。

咕叽咕叽的声音充斥这片天地,舌器分泌的液体不仅有催情和润滑的效果,还麻痹了虫母的痛觉。

穴口已经被彻底撑开,原本的褶皱被抻得平整,林墨只觉得自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不断被挤压出汁水。

后穴里的东西再次抽离,不等反应过来就换上了更大更粗更硬的东西,然后向内狠狠一挺——

撕裂样的剧痛传来,林墨哑着嗓子叫出声,这痛觉让他清醒过来,也让他认清了自己正在被侵犯的事实!

不等再次出声,他就被柔软湿滑的东西堵住了嘴,只余下闷闷的抽气声。

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林墨瞪大双眼,仍只见一片漆黑,而黑夜也已经降临……

嗡——嗡嗡——

一只小型的无人探查机发现了这处聚集的虫族,正悄悄向这里靠近……

“正北方向,一百公里处有虫族聚集。”

“四号、二十二号探查机受击坠毁,九号正靠近……”

“北偏东26°方向,一百四十公里处有大批虫族行动轨迹……”

在战线后方,军方的技术人员正派遣无人探测器飞向密林深处。

由于密林本身的遮掩和虫族攻击的干扰,探测器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但若能凭借探测器掌握虫族的动向,这会对战斗产生极大的正面作用。

在指挥车昏暗的车厢里,几道身影伫立在一大块屏幕前。屏幕被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数份,正播放着无人机传回的影像。

最中间被放大的那部分画面里,无数虫族包围着一只庞大的雌虫,它们用锐利的大颚和钳子将雌虫的身体分割成无数小块,然后带着这些肉块飞往森林的不同位置。

雌虫被撑到几乎透明的腹部被划开,一颗又一颗沾着粘液的卵涌了出来。

绿的,黄的,白的……各种不明液体也从伤口处慢慢渗出。

这些或大或小,或圆或长,颜色也不尽相同的卵似乎早已停止发育,只有少数可以透过无色的卵壳看见蠕动的幼虫。

周围的虫族一拥而上,分食了部分虫卵,又叼住一些飞向了密林更深处。

落日的余晖穿透枝叶撒向此地,为一切染上一层血色的薄纱。

某只虫子发现了不远处停浮在半空中的东西,于是振翅起飞,一口吞下了这个小点心。

“……”

画面的最后是虫族的血盆大口,不等人看清其上复杂密集的结构,探测器就被吞下了,这块大屏也随之暗了下去。

指挥车内一片沉寂,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虽然已接触了这种怪物,但刚才所见的场景更直观地让他们感受到了这群虫子的残忍和邪恶。

回过神来,当即有人拉开车门,扒着车框呕吐起来。

作为这里唯一的昆虫研究员,乔最先打破沉默。

“刚才那个,应该是这群虫族的虫母……应该已经死亡,不然虫族不会做出这样反常的行为。”

思考片刻,他继续说:“这是好事,失去虫母的这段时间里,虫族的数量增长极其有限。我们要在新虫母出现前将它们赶尽杀绝!”

在这昏暗的环境里,乔异色的眼睛却很明显,那里面蕴含的仇恨和愤怒更是难以被忽视。

确认请求继续增援的信号成功发出后,加文·琼斯转动僵硬脖子,让技术人员转播新的画面。

排查完一幅幅画面后,技术人员再次发现了有虫族聚集的场景,于是放大并锁定了画面。

入目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岸边是开满小瓣花的灌木丛,重重掩映下,有一群虫族围聚在这里。

因为视角问题,车内众人看不到虫族在做什么,加文·琼斯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技术人员将探查器切换为手动模式,慢慢操作着它变换角度,向灌木丛靠近。

很突兀的,一条白皙的腿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仿佛被什么架在半空,腿的主人完全丧失了身体的支配权,那条腿上布满了红痕,只一眼就可以肯定它的主人遭受过怎样的非人虐待。

他们竟撞见了虫族吃人的场景!

相同的念头浮现在众人心中,感性一点的已经转过了头,不忍直视接下来的画面,想给这位同胞保留最后的尊严。

突然,这条软绵绵的腿挣动了一下。

几人心中具是一惊,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正在被虫族分食的人,可能还活着……

太残忍了。

身陷虫巢,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蚕食,这简直太残忍了!

画面中,那人的腿用力地向回勾着,但被架着腿的暗绿足肢更不容拒绝地向一侧分开,他的足弓绷紧了弧度,就像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探查器不敢靠太近,附近又充斥着流水声,这让众人听不到那人被“分食”的惨叫声。

但加文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让技术员将探查器靠近再靠近,似乎想要看清身陷虫潮的人是谁。

一条条又长又软的舌器缠上了那人的小腿,大腿处一片黏腻,甚至有数处青紫的痕迹——探查器寻找角度,试图窥探灌木丛下的场景。

但碍于虫族的阻挡,众人始终看不到那人的脸。

处在外围的某个虫族似有所觉,它的头部猛然转动至身后,发现了乱窜的无人机。

一股黏液以极快的速度喷射出来,探查器来不及躲闪就被击落坠下,混乱的瞬间,加文好像看见一截银白的衣角……

被众虫压在身下的林墨不知道自己险些在别人面前上演一场活春宫,显然他也没精力去在意。

他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头挂满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谁的精液射在身体上、衣裙上,留下道道白痕,隐约散发着信息素的气味。

破碎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听上去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仿佛多了别的味道,分不清发出这声音的主人是痛苦多些还是欢愉更多。

虫族将舌器伸进林墨嘴里,在里面肆意搅动,追逐缠绕着他的舌头。

林墨的舌头被吮得麻木,下颌也早已因为长时间不能合拢而发酸,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只能顺着嘴角流下。

此刻和他交配的虫族长着独角,几对复眼挤占了头部大部分位置,剩余部位则长满了白色的长毛。

它用独角轻轻将林墨身上的裙子顶到胸口以上,露出大片透着粉红的皮肤。

他所裸露出来的部位无一不被虫族侵染着,皮肤泛着水亮的光泽,那是被舔舐轻啃造成的。

胸部更是被侵犯的重灾区,这些虫族似乎明白这两个粉色小凸起的作用,两个乳尖被吮吸啃咬得肿胀起来,就像非要从里面榨出汁水一样。

这只虫族的生殖器上布满了软刺,随着虫族的抽插在肠道内划过每一个地方。

啪啪的声响从交合处传出,虫族快速而凶猛地撞击着虫母的身体,后穴吃力地吞吐着粗大的性器,也蠕动着想要吃下更多。

不管林墨心底再怎么厌恶和抗拒,他的身体都已经适应这场粗暴的性爱了。

敏感的肠肉配合着性器的动作,不断送上自己最柔嫩的地方。

时机终于成熟了,虫族放缓动作,生殖器朝某个隐秘的地方轻轻顶弄起来——那是林墨生殖腔所在的方向。

正常的beta和oga都有生殖腔,这是孕育新生命的地方。在分化后,alpha的生殖腔则会逐渐退化消失。

林墨不久前从beta分化成alpha,此时他的生殖腔已经在萎缩退化了。

这样狭小的地方如今要被撑开,带来的痛感远大于最初被性器侵犯身体时。

“不可以!”

林墨猛地弓起身子,挣扎得更剧烈了。

“我是alpha,咳,不是oga……”

“求求了,不要这样……”

但眼泪和哀求唤不起这群虫族的怜悯,他们只会心疼地舔去妈妈眼角的泪水,再换用更温柔的方式达成目的。

口器再次进入后穴,依照之前的方法对进入生殖腔的部位做起了扩张。

虫族分泌的液体很快再次麻痹了林墨的神经,即使是在进入生殖腔的过程中,痛感也十分模糊而迟钝。

但更大的恐惧充斥了林墨的内心——

在虫族的性器进入生殖腔之前,即使已经被侵犯了那么多次,林墨事后依旧可以拍拍屁股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是alpha,怎么样都不会太吃亏。

但现在,这只虫族正缓慢而坚定破开他的生殖腔,还未退化完全的生殖腔。

林墨茫然地睁大眼睛,似乎怎么也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轻颤的手臂,迟疑着将手放到小腹上。这次,周围的虫族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原本平坦的小腹此刻明显有了凸起,即使隔着肚皮,林墨也能感受到体内性器的惊人尺寸和欢快搏动的青筋。

手下的性器兴奋得胀大了一圈,几乎完全将生殖腔撑大成它的形状,林墨被吓得迅速抽回手,惊恐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抽泣。

他不知道这群非人的怪物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样交配的行为是无心还是有意,但他很难不将这和生育联系起来。

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即使知道自己是人类,和虫族有着天然的生殖隔离,但巨大的恐慌还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因为这场性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淫靡的水声和呻吟再次奏起,从灌木丛下传出,隐没在清冷的月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昏了又醒,他感到小腹一阵鼓胀感,不知哪个虫族正将精液射进他的身体。

“……”

眼睛因长时间流泪而略显红肿,虽然仍不能视物,但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光影了。

肉茎从糜红的后穴拔出,发出啵地一声,生殖腔将它留下的东西锁住,但仍有过多的精液混着肠液从不能闭合的穴口流出。

一只红色的虫子迫不及待地将与虫母交配完的那只顶走,露出早已发硬涨大的肉茎。

【……等等,我们需要转移,昨晚已经暴露了位置。】

被打断的那只红色虫子张开大颚,发出不满的嘶嘶声。

【混蛋!这应该问你们为什么不早走!】

说话的同时,红色虫子小心翼翼地将性器挤进了虫母的身体。

林墨已经麻木,安静地闭着眼睛,只在完全进入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哼。

虫族没有继续顶弄,而是伸出前肢,轻柔地将虫母身下厚厚的菌丝和苔藓斩断,然后用其将虫母包裹起来。

保持着连接的姿势,它轻轻地抱起虫母,展翅,迎着清晨的阳光向某个方向飞去,其他虫族也纷纷追随而去。

在众虫离开的片刻后,那些菌丝仿佛有生命般迅速生长,恢复原样,掩盖住裸露的土壤。

而在太阳完全露出地平面的时候,一小队军方特种人员来到此地。

加文·琼斯看了看凌乱的菌丝和被压折的灌木,然后看着某个方向皱起了眉……

呈防御队形的武装人员端着特制的激光炮,谨慎地向四面八方散去,检查附近的情况。

在确定暂无危险后,搜救队员在周边的植物上留下醒目的标记。

除了杀灭虫族,他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搜救幸存者。

军方不仅派出人员主动搜寻,还按照一定的频率发射信号弹,并在战线沿途留下记号,希望尚有行动力的幸存者可以向营地靠拢。

这几天,军方共搜救了近二十人,有的已近休克,有的并无大碍,甚至还有几人是主动寻找到救援人员的。

但这些人里,没有林墨。

难以抑制的焦急在心底灼烧着,每每有发现幸存者的消息传来,加文和乔都会在第一时间前往现场,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失望。

在昨晚见到那些虫族分食人类之后,这种焦虑和恐慌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它们已经离开了。”

加文·琼斯在看完昨晚探查器传回的画面后,主动带领队员来此地探查。出乎意料的是,这里格外……干净。

用干净来形容听上去有些奇怪,但确是十分贴切的——

一个发生过血腥事件的地方,竟然不见一丝血迹、碎肉或残渣?

只有倒向一旁的灌木丛彰显出曾经有大量虫族聚集在这里的事实。

同行队员也不禁面露疑惑:“连一截衣角都没剩下?确定是这里吗?”

“坐标没错,就是这里。”技术人员肯定到。

在一旁探查的加文·琼斯突然停下脚步,发觉双脚下的感觉不一致。

他半跪下身,从小腿处抽出匕首,将地面厚厚的菌丝割开。

乳白的液体从断口渗出,顺着加文·琼斯的指尖流下,他抓住菌丝毯一掀,连带着掀起好大一片,露出了菌毯下的景象——

一部分地面覆盖着深绿、赤红或嫩黄的苔藓,另一部分则直接裸露出地面。

“不对劲……”

离加文·琼斯最近的队员见状走上前来查看,他叫陈靖,是本队的副指挥。

陈靖捻了捻地面土壤,继续道:“土壤很湿润,看上去很‘新’,应该并未暴露太久。”

加文·琼斯将手里的菌毯随意一扔:“但菌丝的已经覆盖了这片土地,除非它们的生长速度惊人。”

话音一落,两人都沉默了,在这个充满诡异的丛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安排其他队员在附近搜寻后,他们在这里等了一阵,发现菌丝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

陈靖啧了一声:“看来我们想多了。”

“这不重要,没必要再探究了,我们继续搜救。”

加文·琼斯呼出一口气,走向向密林更深处。

即使树冠并未将天空全部遮挡,依旧有日光倾泻下来,那里也显得格外阴森寂静。

“还是很重要的嘛,”落后一步的陈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把这个现象编进研究员入院初试里,让他们分析成因。”

“就喜欢看他们抓耳挠腮又胡编乱造的样子……”

“别磨蹭了,时间紧迫,军方的生化毒素已经到了……”

谈话声渐渐远去,刚才死气沉沉的菌丝突然动了起来。

被割断的菌丝蠕动着,像是生气了一样愤怒地拍击着地面,然后一头钻进土里不动了。更远处的菌丝则缓缓向这里伸展身体,补齐了这块空地。

或许是在飞行途中发觉了乐趣,到达目的地后,和林墨连接着转移的那只红色虫族才将这个“菌丝卷”放下,就剥开菌丝,又将他抱了起来。

它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体甲上的锐利部分,将虫母轻轻放到胸口。

当然,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时,它依旧和林墨紧密相连着。

这只虫子发现,当它抱着妈妈飞行的时候,妈妈也会死死地回抱住它,并且后穴还会一下一下缩紧,将它的东西吞得更深……

这真的很美妙。

但妈妈好像有点紧张和害怕,所以它贴心地打算这次飞低一点。

果然,觉察到虫族起飞的意图,林墨迟钝地再次伸手抱住了它。

在他朦胧的视线里,这只血红的虫族张开鞘翅,然后翅膀快速震颤,带着他低空飞行起来。

“……”

林墨状似痛苦地蹙起眉,呻吟却出卖了他的意志,断断续续地从唇缝泄出。

虫族的翅膀以极高的频率扇动着,也带动身体同频震动。

所以,对林墨来说,即使体内的性器只是安静的埋伏着,也活像一个让人崩溃的震动棒。

但它不可能一动不动。

卡着林墨的腰,托着他的屁股,虫族快速抽插起来。

啪啪啪的碰撞声从交合处传来,还有一些透明的,白浊的,粘稠的,清亮的液体随着交合的动作甩出。

林墨已经高潮过太多次了,身体处在极度敏感的状态,这场性事没开始多久,后穴就痉挛似的收缩起来,然后从深处喷出大量液体。

心跳加速,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林墨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意识丧失,半挺的阴茎抖了抖,却什么也射不出来了。

这只红色的虫子仿佛受到了鼓舞,将肉茎更深地挤入生殖腔,然后它搂着虫母,轻快地转起圈来。

像是在跳一场交谊舞,虫族带着舞伴在空中穿梭、旋转,口器轻击着,有节奏地发出“咔咔”声,头顶的触须随着舞步飘动,还不忘时不时弯出心形,对舞伴表达爱意。

舞伴则穿着它们精挑细选的裙子,蕾丝花边把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诱人,胸前肿大的乳尖将布料撑起,裙摆随着转身划出优美的弧度。

一场愉快的、充满爱意的求偶舞。红色虫族在心中得意着。

但对林墨来将,就没那么浪漫了。

他全身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插入后穴的那根东西上,感官聚焦到那里,将每一丝感觉都放大。

晶莹的涎水从嘴角溢出,顺着高高扬起的脖颈划下,林墨神思恍惚,目光迷离,双腿再也夹不住虫族的身体了,只好无力地垂下……

恍惚间,林墨幻觉自己听到了几声“妈妈”。

感受到生殖腔内的性器膨大成结,这是虫子要射精的表现,他下意识配合着放松身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又黑了脸。

根根软刺扎进生殖腔的腔壁内,不疼但力道足以禁锢虫母。

结束后这只虫子又快速转了几圈,然后将林墨放在一处铺满厚厚苔藓的地方,伸出舌器在他的微鼓的小腹处轻舔。

这一场下来,林墨觉得自己以后会晕机……

干呕几声后,他眨掉因生理刺激泛起的泪水,然后发现视线渐渐清晰了,于是环顾四周打量起自身的处境。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峭壁在底部向内凹陷,洞里尽是些低等植物,洞口处有藤蔓遮掩。这附近应该有活水,能看到某侧洞壁挂着晶莹的水珠。

这里不算太隐蔽。

林墨直觉这不是虫族最终想带他来的地方,应该是某个临时歇脚点。

而此处只有寥寥数个虫族的事实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看这些虫子的架势,应该是把他这个从前虫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倒霉蛋当成了新虫母。

倒不是林墨自恋,作为新虫母的他,身边确实不应该只围着这么几只虫子。

“然后,咳咳,”林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恶毒地嘲笑这群强奸犯,“然后你们就会发现,这个‘妈妈’是个不能生的!”

“你们这群末日黄花就等着灭族吧……”

没等嘲笑完,又一只虫族凑了上来,林墨迅速闭嘴。

不对,心虚什么,它们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见前来的虫族用足肢抱着一大捧各式各样的小花,嘴里还叼着一朵黄色重瓣花。

它飞到林墨上方,将花瓣撒下,然后叼着花歪头看他。

“都是跟谁学的……”

林墨又无语又好笑,他刚捻起落在身上的一朵粉色小花,就看到这只虫子腹部伸出来的、精神奕奕的一根紫红色生殖器。

“……”先礼后兵。

林墨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个词。

不等他做出反应,林墨发现身边的几只虫族都停下动作,做出戒备的姿态,齐刷刷地把脑袋转向洞口。

意外只发生在一瞬间。

“轰”的一声巨响,洞口的虫子被激光炮打中,它的身子还抓在洞口的藤蔓上,头却已经被轰飞,在空中旋转着撞上洞壁又反弹到地上。

它的复眼被烧得萎陷下去,从里面流出鲜红的液体,它的眼睛还望着林墨的方向。

那是刚刚带他“跳舞”的那个虫族。

林墨瞪大眼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事故发生的同时,洞里的其他虫族都飞速向洞外掠去,林墨身前的那只也动了起来,抱起他飞向某侧洞壁——

它要藏好它们的妈妈。

洞壁下的藤蔓被剥开,下面竟然有一小湖水,林墨被放进水里时被凉得颤了颤身体。

头顶被盖上藤蔓,他可以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在军方强力武器的压制下,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然后,他看到进来探查的队员。

不是联合会的人,看衣服上的标志是r国人。

林墨刚想呼救,就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

穿着蕾丝吊带裙,满身可疑痕迹,一个alpha小腹却不正常地鼓胀着,还有精液从后穴不断流出……

而这里除了他,只有虫族。

这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而是他会上新闻头条,被抓去研究的问题!

实验会怎么进行,实验动物会遭遇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

水流缓缓从皮肤划过,说明这是活水,林墨深深地看了那群人一眼,然后慢慢潜进水里……

在某个被石块、植物遮掩的岸边,有道身影在这里做着清理。

银白的裙摆漂在水面上,遮挡了他水下的动作。

他弯着手指,在后穴里抠挖着精液,水中浮起一缕又一缕的白。

林墨满面潮红,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他不仅是在躲虫族,更是在躲救援人员。

不行……更深的地方挖不倒,更何况,还有生殖腔里的……

林墨咬紧牙,伸手折下一根树枝,将其剥皮,粗略地将一端磨圆钝。

然后,他缓缓将这根树枝伸进身体……

清理过后,小腹扁平下去,林墨也出了一身汗。

他轻手轻脚地在密林里穿梭着,循着刚刚r国人留下的痕迹向回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早已磨出了血,终于看到了他熟悉的标志——联合会的路标。

这一刻,林墨只觉得热泪盈眶。

他加快脚步,顺着路标的指引寻找大部队。

“不行,还是太奇怪了。”

林墨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

他低头审视自己一番,然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荆条……

“加文上尉,请不要再继续深入了,我们该返程了。”

加文·琼斯沉默良久,最终泄气一般地默许了。

返回营地途中,在路过某处草丛时,远处的草有规律的摇动起来,并逐渐向这里靠近。

救援人员迅速做好迎战准备,端起一把把武器对准那个方向。

然后,他们就看到草丛里滚出一个人。

一个满身伤痕,衣不蔽体,裹着菌丝和藤条的人。

那人看见他们后,双眼迸射出亮光,似乎终于安心似地闭上了眼。

滴——

“……皮外伤,修养几天……”

“分化……,异常……”

滴——滴——

“条件有限……,检查……”

涣散的意识渐渐回笼,林墨隐约听见周围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但却像隔了一层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缓缓眨着眼,视线里是军绿色的帐篷顶,由模糊到清晰。

昏迷前的记忆一一浮现,他这才想起,他已经重回营地,回到人类之中了!

林墨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了,他试图撑着身体坐起来,这一动才发现全身上下就像散了架再重装一样,又酸又痛。

某个隐秘的地方,也传来难以忽视的异样感。

在确定身体并无大碍后,他打量起这间帐篷。

这间帐篷大小中等,里面大部分空间都摆放了各种医学仪器,药品和医疗用品,靠边的地方安放着他这张单人床,看上去像是专门腾出来的单人病房,之前可能是储物间。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并全部悉心地缠上了绷带,还有各种颜色的线、夹子固定在他身上,链接到一旁的仪器里。

旁边的小桌板上还贴心地放着一杯温水,林墨一口一口润着干涩的喉咙,一边静静思考着。

帐篷外的交谈声不知何时结束了,加文·琼斯掀开帘布想再确认下林墨的状态——他在过去一天里总是这样做——就发现林墨已经醒了。

他坐在一堆冰冷的仪器中,脸色苍白,更显得面部线条柔和,插着管子的左手放在被子上,另一只端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丝丝缕缕的刺痛泛上心头,他看上去那么柔软,又那么脆弱,这样的人,不该遭受这些。

加文轻声向他走去,他却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他在走神。加文想,因为受到的伤害。

林墨确实是在想事情——他看着自己满身的绷带感到一阵无语。

早知道后来的路那么难走,他最开始就不用荆条抽自己了!

刻意划伤自己是为了遮盖身上的痕迹,让他看起来符合一个在夺命丛林里玩逃杀的幸存者形象,谁知道后来他迷失方向,又是陷进泥地里,又是滚落到带刺的花丛路……

要不是后来又发现了路标,指不定他能一路摔到哪去呢……

“咳。”

加文·琼斯忍不住轻轻发出动静。

林墨这才回神,发现身边已经站了人,正带着安抚的笑意看着自己。

他愣了几秒,用更轻的声音呢喃着:“学长……”

“是我,我在。”

气氛一时有些寂静,加文看到林墨略有些不对焦的瞳孔,心中一跳:“你的眼睛?”

“没事,”林墨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清明,“之前遇到意外,暂时性失明了一段时间。”

“现在已经好了。”

帐篷内再次安静下来。

等了一阵,见床上的人没别的反应,加文·琼斯心情略有复杂:“见到我,你没有一点惊喜吗?”

林墨快速眨了几下眼,慢慢点头:“很惊喜,我以为……学长你不会来。”

“……”

这表情看着可不像惊喜。

这件事确实是出乎林墨意料,以他对联合会会长的了解,轻易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涉险。

林墨心情实在复杂,一方面,睁眼就见到喜欢的人,知道他为自己奔波涉险,这是件非常让人感动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这几天的经历仿佛身处地狱,他数次被虫族强暴,才刚刚逃出来,甚至现在后穴和生殖腔都泛着一股又胀又酸的感觉……他又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迎着加文·琼斯的目光,林墨无比心虚。

立在一旁的人慢慢走近,坐到床边唯一的小板凳上。

“不说这些了,我和你说一下你现在的身体情况。”

“等等,”林墨伸手握住了加文的手腕,打断了他的话,“小组的成员呢,他们怎么样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他还是很清楚的——没什么大问题,基本全是皮外伤。

至于这几天暴露于辐射中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可逆的危害……这也无从知晓,只能等医学机构的评估报告出来再说。

起码现在他感觉良好。

加文·琼斯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断说话而不悦,而是轻轻拍着林墨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他能感觉到林墨手心的冷汗。

“整体来说,情况很不好。”

加文·琼斯的脸色愈发冷凝:“目前已救援的幸存者不足二十人。其中绝大多数都受了严重的伤害……”

看着林墨安静无波的眼神,加文·琼斯沉默几秒,还是说出了对方最想了解的部分。

“你的老师,本森·史密斯,目前还没发现他的踪迹……你师弟这次也跟来了,正在外面给你熬粥。”

“王茜那一组,她本人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前臂,但命保住了。常和你一起的那个倒是很皮实,没什么大碍,其他人的情况不太清楚。”

看着眼前人怔愣的样子,好像还没从痛苦中走出来,加文·琼斯觉得对方或许需要一个拥抱。

他身体才刚有前倾的趋势,就见林墨不满地皱起眉头:“小乔?”

加文一秒坐直:“他参与救援的意愿极其强烈,况且有熟人带路更方便。”

见林墨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加文·琼斯斟酌着继续往下说。

“救援黄金时间已经过了,况且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林墨瞪大双眼,隐约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

“经联合会一致商议,我们决定于明早撤离,并向森林各处投掷生化毒素瓶,彻底消灭虫族,并灭绝它们迁徙的可能。”

“这些毒素经确认对虫群有效,对人体副作用较小,如果森林里还有幸存者……”加文·琼斯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解脱还是沉重,林墨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这期间,他的手一直没离开加文的手腕,好像忘了这件事。

加文·琼斯看着抓着自己的手,指节分明,修长,一看就适合在实验室操作瓶瓶罐罐,心情逐渐好转。

然后他又想到什么,于是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别想太多了,等吃完晚饭你就休息吧。”

林墨看了眼天色,才刚刚黑下来,况且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

他伸手按亮床头的灯,暖黄的灯光霎时充斥了这一片空间:“我还不累。”

“你本来就受伤了,况且你刚分化不久,正是虚弱的时候。”

加文伸手又把灯给调暗。

呃,哪家alpha刚分化完不是精力充沛,还会体虚?

还是在这群特种兵眼里,一般人都很虚?

林墨心中一阵嘀咕。

“你身体表面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条件有限,只做了粗略检查,等回到基地后再做个全套的。”

“除了这些,辐射可能对你的分化产生了一定影响……但不要太担心,会有解决办法的。”

“所以是什么影响?”林墨直奔主题。

“……信息素异常和分泌障碍。”

他点了点头,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天的遭遇显然不是睡一天能补回来的,才说了一会话,林墨就又困了。

见状加文·琼斯也起身准备离开,他翻出很多物品堆在一旁的小桌上,还不忘叮嘱。

“这里有抑制剂、阻隔贴,还有很多oga分化期专用的药物,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可以使用。现在医疗资源紧缺,叫医生可能没那么及时。”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加文·琼斯疑惑地转头,却发现林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林墨的瞳孔明显比以前深了不少,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一种怪异的神情。

“oga?”

加文·琼斯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辐射造成的种种身体异常,再加上信息素分泌障碍,林墨很可能不确定自己的分化情况。

于是他肯定地回答:“对,你分化成了oga。”

林墨的声音很轻很轻,细听还能听出一种紧绷感:“怎么判断的?”

他语速略快地追问着:“不是说我信息素异常,并且分泌障碍吗?你们怎么确定我分化成oga的?”

这个问题就有些私密了,加文·琼斯绷着脸移开视线。

“医生抽取了你的部分信息素,确定为诱导型。”

“而且,你的生育囊发育得很好……”

绯红染上了他的耳朵,加文转过头,没发现林墨的异常。

身穿病号服,靠坐在床上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霎时白了脸,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

“分化——成了——oga——”

“而且——”

“你的——生育囊——发育得——很好——”

这一幕像是开了慢倍速,林墨置身之外,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嘴开开合合。

每个音节都被拉长,扭曲,然后变成刺耳的噪音,变成他听不懂的无意义的频率。

站在床前的仿佛也不是他喜欢的学长,而是某种人形怪物,看似正常,却只会给他带来恐惧。

林墨的身体不自控地颤抖起来,又花了好一阵才理解了刚才听到的声音——

他的生育囊没有萎缩消失,反而发育了。

以及,他的性别被判定成了oga。

真荒谬啊……

思绪像决堤的洪水在脑海里奔腾。

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分化成了alpha。

他后颈的腺体曾被割破,又因未知原因奇迹般地复原了,但总归是受过一次伤的,这或许是他信息素分泌障碍的原因。

那医生说的信息素异常又是指什么?

是发现他的信息素竟然像alpha的信息素?

然后医生把造成这个“异常”的锅扣给了辐射?

那为什么不认为他是alpha?

哦,对,因为生殖腔发育了。

生殖腔,生殖腔……

林墨的手在被子的掩盖下狠狠掐住了大腿内侧的嫩肉,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生殖腔不算发育,应该只是暂时被撑大了……对,这没什么,只要过一段时间,它就该自行退化消失了。

林墨不断在心里开导安慰着自己,但体内的某个部位却愈发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小腹内酸胀灼热的感觉,好像在提醒他那里曾容纳过什么,无言嘲笑着他一个alpha却或许拥有着生育的能力。

“不……”

细微的拒绝从喉咙里挤出,还没飘出口就消散了。

过长时间的安静让加文·琼斯心生疑惑,他红着耳朵悄悄瞥向一侧,却发现林墨脸色煞白,整个人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定就分化成了oga吧。”

一道极轻又飘忽的嗓音响起,林墨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可能是辐射的危害……”

危害?

加文·琼斯心中的疑惑更甚。难道林墨不想分化成oga吗?

是他理解错了?他自作多情?他以为林墨会高兴的,起码不该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吧……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帐篷内很安静,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声。

林墨的内心却不像外表那样平静——

一道声音尖叫着——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是oga,我不是!

一道声音充满了惊恐——要是被虫族强奸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

还有一道声音,在不停抽泣着。

混乱的声音几乎要将林墨的大脑撑炸,恍然间让他意识模糊起来,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处灌木丛下,回到了昏暗的石洞里,身体上满是黏糊糊的体液,周围是一只只虫族,轮番争抢着要将生殖器插进他的身体里……

林墨颤抖得更剧烈了,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加文·琼斯此刻终于意识到林墨的不对劲。

他见林墨眼神涣散,神色惊慌,判断对方需要专业帮助。

加文转身想去寻找医生,却被轻拽住了衣角。

他回头,发现林墨黑沉的眼神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学长……”

“你喜欢我吗?”

林墨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内若隐若现,一副慌张又脆弱的神情。

这个问题打得加文·琼斯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林墨怎么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喜欢。”

怕对方没听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但林墨的脸色依然很差,他掀开被子跪坐起来,手还抓着加文的衣角不放。

“学长,那你标记我吧。”

“你不是说我是oga吗?那就标记我吧,好不好?”

末了,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加文·琼斯的脸刷得就红了:“怎么突然就……你,你先躺下,我找医生来看看。”

但林墨两只手都死死拉住了对方,原本连在身上的东西都被他过大的动作甩开了。

“标记我吧!”

加文叹了口气:“你的腺体还很脆弱,暂时标记可能伤害到你。”

“不,不是,”眼泪从林墨的眼角流下,他身体颤抖得厉害,哑着嗓子说,“彻底标记我……”

彻底标记?

听到这句话,加文·琼斯反倒冷静下来了,他看着面前抽泣的人,明白林墨之前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创伤,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渴望被alpha彻底标记。

他回想起这几天进入密林后的经历,恐怖诡异的巨大虫族,亲眼见证被剖开身体,扯出肠子的战友……

林墨逃亡的这几天,很可能直面过那些怪物,甚至亲眼见证过同伴遇害……

于是他暂时放弃去找医生的想法,用行动向林墨证明自己不会离开。

林墨果然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加文·琼斯上前一步,缓缓将这个受到刺激的可怜人拥入怀中,轻轻拍背安抚着他。

林墨的身体渐渐停止颤抖,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他从加文怀里抬起头,氤氲着水汽的眼里满是哀求。

“学长,标记我吧……”

加文·琼斯是说什么都不能同意的,就算两人两情相悦,但此时林墨明显是遭受了心理创伤,这时候他如果趁虚而入那简直是禽兽都不如!

于是他抬手抚了抚林墨的头发,柔声而坚定地做出拒绝:“墨墨,现在不可以。”

印象中,这可能也是他第一次拒绝对方的要求。

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

林墨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向后退了两步,加文·琼斯以为对方生气了或是终于放弃了,却见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林墨身上的病号服本就偏大,衬得他身材纤瘦。他一颗颗解开胸前的纽扣,衣服随着他的动作向后滑去,露出雪白的锁骨和肩膀。

加文·琼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大脑一片空白,只余眼睛随着林墨的动作而动。

一切都好像被放慢了,随着修长手指的活动,林墨的胸部、腹部也暴露在了空气中,衣服被彻底解开了,半挂在他的臂弯处。

然后他解开绷带上的蝴蝶结,像拆开礼物一样,一圈又一圈地揭开绷带,露出下面大片白嫩的肌肤。

加文·琼斯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林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竟然都快愈合了,小部分地方还覆盖着血痂,更多的地方血痂已经脱落,露出偏粉的新生皮肤。

他的乳尖略有些肿大,立在胸部,颜色嫣红。

接下来,加文看到了更让他血脉偾张的一幕。

只见林墨一手伸向下试图脱掉裤子,另一只手开始抚摸自己的身体。

“学长……”

他的声音透着急切和恳求。

加文·琼斯只觉得有股热血“轰”地一下窜上了头,然后又轰然涌向下身,让他的某个部位支起小帐篷,但他仍意志坚定地从喉口挤出声音:“……不。”

“为什么?”

林墨的声音已带上哭腔,他的手指终于抚上了乳头,把这颗红樱反复揉弄,搓磨……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你不喜欢我吗?”

裤子被扒到膝窝,内裤也因之前的动作滑落些许,露出部分圆润的臀肉。

他继续追问着:“我不好看吗?”

眼前这幅画面可以称得上淫靡——一个面容精致昳丽的oga跪坐在床上,衣不蔽体,还不停地在身体上揉搓着,他目光迷离,嘴唇微张,不自觉透出一股又纯洁又妩媚的神情。

这样的画面,谁能忍得住?更何况,对方还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加文的鼻息粗重起来,他伸出手用力握住林墨肩头,然后闭上眼,额角青筋暴起。

林墨见状跪立着贴近加文身体,双手隔着裤子揉捏着对方的性器,赤裸的身体在对方的军装上磨蹭着。

感受到手中的分量的增加,林墨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他刚要一鼓作气,就猛地被对方捉住了手,然后被禁锢在怀里。

“……呼,不可以。”加文的声音已经哑得听不出本来音色了,但语气依旧坚定。

这下林墨是真的崩溃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里滚下,他不断质问着原因,甚至捶打对方发泄心中的怨愤。

他被虫族轮奸了无数次,却怎么也求不来和喜欢的人的一次。他想被彻底标记,以此证明自己应该和人类做爱,以此掩盖那些不堪的事实。

但加文·琼斯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对方的错,但这些日子以来被压抑的情绪急需一个出口,他控制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加文低头,发现林墨已经睡着了。

还有泪珠挂在他的眼睫上,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加文·琼斯无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珍重地在林墨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帮林墨穿上衣服,安置好对方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身下搭起的小帐篷,等它消下去后,才起身离开。

晚间的风吹来时,加文·琼斯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他刚要离开,却猛然将视线转向某个角落。

“……林乔。”

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咕噜,咕噜——

“师兄怎么还不醒啊……”

火炉上正煲着一小锅粥,看上去格外稠。

鸡蛋,瘦肉丁,鱼肉片,火腿碎,青菜,胡萝卜,香菇,玉米粒,去了核的红枣,一小把枸杞,还有两大勺蜂蜜加进去后,这锅粥里几乎看不见什么白米粒了。

军方出紧急任务,食物本以压缩干粮或速食为主,但乔硬是从后勤部那里搜刮出了为数不多的新鲜食材,还从营地旁的小溪里捉到了鱼。

后勤人员的不满都在乔一口一个甜甜的“姐姐”,“大哥哥”之中消散了。

火光映照着乔百无聊赖的样子,在他第无数次往锅里加水后,终于听到了林墨醒来的消息。

乔的眼神瞬间被点亮,本来雕塑一般坐着放空的人突然生动了起来。他将粥盛进保温盒里,然后双手捧着盒子向营地内疾步而去。

一路上的人看见他一脸荡漾的样子,都笑着打趣,乔也欢快地向每个人问好示意。

但当他走近林墨所在的帐篷外时,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帐篷内隐约传出林墨迟疑的嗓音:“……喜欢我吗?”

“……”

乔像是没听清,肢体僵硬地又走近几步,话音就清晰地传进他耳里,像投下一颗炸弹。

“彻底标记我吧。”

轰的一下,他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

彻底标记?!

乔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确定进入无人区前这两人还没什么实质进展,怎么突然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进去打断他们?

还是冲进去怒吼发癫,把加文·琼斯赶走?

各种纷乱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充斥了乔的头脑,他茫然地站在帐篷门口,进也不是,走,又有一点点不甘心。

就在他快被各种念头逼疯时,他听到了更让他不敢置信的事情——那个天杀的竟然拒绝了林墨?

没品味的东西!

乔无声怒骂着,在心里里“诋毁”着加文·琼斯,看上去人高马大,其实没准是个阳痿的。

但随即他又不可避免地从心底升起一阵窃喜。

帐篷内暖黄的灯光照射在篷布上,在某面映照出林墨两人的身影。

那身影晃动着,似乎有人要出来,乔连忙轻手轻脚地退到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静静等待着。

然后——

然后,他就看到某个坐在床上的身影动了。

衣服从他肩膀滑下,露出身体的线条,他轻扬起头,手指顺着修长的颈部而下,仿佛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等待着猎人对着他脆弱的脖颈一口咬下。

光影仿佛有神奇的魔法,将帐篷内的一切放大,然后将那些细节投放到篷布上。

乔看着那道身影开始揉搓自己的身体,看着他的呼吸起伏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急切,看着他把身体贴向了另一个人……

林墨此刻在想什么?

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脆弱的,迷离的,还是会面色潮红,满脸痴态?

他又会说什么?标记我,摸摸我吧,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喘息和呻吟?

眼前的默剧还在上演,乔却感到一阵耳鸣,听到耳边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林乔。”

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唤回了乔飘散的思绪。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嘴角反射性地扬起。

“林乔。”

加文·琼斯看着呆立在阴影里的人,只觉得额头一阵抽痛。这个反应,明显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

虽然他对林墨这个师弟有一些了解,知道他不会出去乱说,但还是感到难办。

林墨明显是受到了刺激才做出那样异常的举动,但是林乔不知道,他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等事后通过医生暗示对方。

而且,要是林墨清醒后知道自己的小师弟撞见了这些,怕是会羞愤死——在他眼里,乔始终就是个小孩。

“长官好。”

乔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色如常地对刚从帐篷里出来的人打招呼:“我来给师兄送粥。”

“……他刚睡下。”

乔这个反应,倒是让加文·琼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没关系,我陪师兄坐一会。”说罢,乔捧着保温盒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走进帐篷里。

“……”

虽然营地里灯火昏暗,加文·琼斯还是瞥见了乔的面孔。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淡漠,远方的灯火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分割出明显的线条,显出某种非人的扭曲和怪异感。

丛林里实在是太暗了,太容易让人看花眼,加文·琼斯竟然怀疑自己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甚至应激地要做出防御的姿态。

但他又瞬间放松下来,为自己的错觉感到好笑。

杀意?加文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绷得太紧了。

他从帘布的缝隙里看到乔把保温盒放到一旁,然后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林墨。

确实很黏林墨啊。加文心里想到。

他不由得想起了关于林乔的事情。

听说林乔小时候因为异瞳而被父母抛弃,流浪了好几个月才被好心人送到福利院。因为被遗弃时已经记事了,所以他一直对父母的事情耿耿于怀,尤其是母亲的。

乔在福利院时,孤僻、古怪,没人和他做朋友,也不会有人愿意领养这样的孩子。他甚至连话也不肯说几句,只知道他叫乔,是个混血儿。

在林墨去福利院做义工后,他注意到了这个古怪的小孩,于是慢慢接近他,引导他。林墨很快就成了乔最喜欢的哥哥。

再后来,乔追着林墨的脚步考进了研究院,在办理身份登记时,他第一次肯透露自己的过去——他说自己的妈妈姓林。

这些都是林墨告诉加文·琼斯的。

加文看了眼帐篷内温馨的场景,将帘布拉拢,轻轻离开了这里。

趴在床旁的人终于等到碍事的家伙离开了,他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他一把掀开了林墨的被子。

看得出来,加文·琼斯刚才应该是又羞又慌的,才会连扣子都扣串了。

他看了一阵,才伸手解开串位的扣子,又一个一个将它们扣好。然后,他把脸埋进林墨的颈窝里。

林墨侧躺在床上,这个姿势刚好把线条流畅的后颈露出来,而现在,那里多了一个微凸的椭圆形腺体。

乔的眼神黏在那上面,活脱脱一只饿了好几天才见到肉的狼。

“哎,可惜……”

他早就从医护人员那里知道林墨的身体状况,知道现在的他承受不了标记。

慢慢将嘴唇贴在林墨的腺体上,乔张嘴虚咬住它,然后轻轻磨了磨。

睡着的人若有所觉,轻声哼了出来。

于是乔松开嘴,伸出舌头慢慢地舔舐起腺体,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像撒娇一样。

“师兄……林墨。”

然后他又微不可闻地说了什么。

乔缓缓收拢手臂将林墨圈在怀里,闭着眼着迷地舔弄着他的腺体,引得睡梦中的人频频轻喘。

半晌,他睁开眼,一蓝一褐的瞳孔在灯光下透出某种偏执的意味。

“师兄,”他小声说道,“上次在营地,你明明受了很重的伤……”

“你的腺体破了,alpha信息素飘得到处都是……怎么现在反倒‘被分化’成了oga?”

乔的眼神一寸寸从他的脸上划过,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但没关系,只要是你,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深夜,营地里寂静无声。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着,似乎快要醒来。

一阵茉莉花香从帐篷外飘进来,不安的人闻到这熟悉的花香,渐渐平静下来。

营地里依旧寂静无声。

“终于要结束了。”

在营地外围值守的人员眨了眨酸涩的眼,笑着和前来换班的队友打招呼。

“是啊,明天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憋死我了,嘿嘿,到时候一起去喝几杯啊?”

虽然嘴上说的是去喝酒,但他却做了个顶胯的动作。

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站了几个小时岗的人低头跺了跺麻木的脚,再抬头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发现眼前的人没有了脑袋。

只见距他不过两步远的草地上站了具无头男尸,看衣着该是刚刚才和他交谈的队友。

队友的头不知去了哪里,脖颈上的断口血肉模糊,像被狗啃过一样。这时颈部的动脉才反应过来,霎时在他眼前喷射出一大片血雾。

先是一股铁锈味钻进鼻孔里,紧接着暗红的血就稀稀落落地洒到地面,溅到呆立在一旁的人的头发上,衣服上,眼睛里。

在被鲜血染红的模糊视线里,他看到队友拿着的那把枪从手中脱离,缓缓地、无声地坠向地面。

他惊恐地瞪视着这一幕,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他想要尖叫想要大喊,但随即脖子一凉又一热,眼前的画面顿时天翻地转。

我飞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剧烈晃动的视线里,他看到两具无头尸体隐没在黑暗中……

他的头颅和队友的枪一同掉落在地。

这不是袭击。

对虫族来说,这不是一场针对人类的报复。它们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寻回虫母。

带入一下能更好地理解这种心情,就是妈妈都丢了,这点口粮不吃也罢。

所以虫族的行动并不是大范围进行的,也无意引起人类的注意——能偷偷潜入营地,抱着妈妈就跑才是上上策。

但寻找没有捷径,它们还是要一个一个确认,直至找到虫母。

在这片昏暗的环境内,不断有人悄无声息地倒下、碎裂,黑暗吞噬了太多形状和颜色。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同伴的回应,也可能是人们终于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总之,营地内突然混乱起来了。

但这一切都已不重要。

睡梦中的某个人渐渐被一片巨大的影子笼罩了……

黑夜里发生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但依旧造成了可怕的伤亡比例。

天幕的一角率先染上金色,然后慢慢浸染整个天空。

“西南投放完毕——”

“报告——所有毒素瓶已全部投放到指定位置,请下达指令!”

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里,医护人员忙前忙后,对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们进行急救。

阿尔瓦·威廉姆斯站在其中一个担架旁,沉默地与这位伤患对峙,这一片寂静的空间在混乱的营地里格外显眼。

加文·琼斯,第十三搜救队的负责人,也是现任联合会会长唯一的儿子。

此刻,他裸着上身,肩膀及胸前缠绕着厚厚的纱布,但仍有鲜血晕透出来。

阿尔瓦此行的目的,除了支援前线,还有一个,就是保证他安全撤离。

“时间到了,行动。”

阿尔瓦·威廉姆斯的声音轻轻落下,却仿佛一记重锤,让担架上的人身形晃了晃。

加文·琼斯干裂开口的嘴张合几次,却始终说不出什么。

不错,还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蠢话来,阿尔瓦在心底轻哼了一声。

略有些刺鼻的气味很快就在森林里弥散开了,虽然这种类型的生物毒素对人体副作用小,人们还是在无色无味的毒素里面加入了刺鼻气味以作警示。

伤患及大部分队伍已经撤离了,阿尔瓦·威廉姆斯指挥着部下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突然,不远处有人直直倒了下去,阿尔瓦也感到一阵难言的恶心与眩晕。

生物毒素作用效果不会这样快,也不会对人类带来这样严重的负面影响。

阿尔瓦急忙接过手下递来的面罩,扣在脸上缓了好一阵时间,周围的人也陆续恢复清醒,准备迅速撤离。

直到车队开出数十公里,阿尔瓦·威廉姆斯才彻底回复状态。

此时随行的专家也给出了分析:“刚刚的不明气体,经检测为植物分泌的某种生物素。”

他一脸沉思的表情,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我们投放的毒素刺激到了这片森林里的某种植物,让它们应激性地释放毒气驱逐外来者……这种大范围分泌毒气的植物闻所未闻,可能也是陨石辐射带来的变异……”

阿尔瓦·威廉姆斯听了这位植物专家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这几个词:“应激……变异……”

半晌后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昆虫也变异,植物也变异,以后哪个人变异也不稀奇了……”

在这群投放毒气的人类离开几小时后,空气中的生物素浓度停止了攀升。

某个瞬间后,那些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或是匍匐在地的菌丝都缓缓蠕动了起来。

它们将毒气瓶包绕,试图阻止它继续泄露,但显然效果一般。而人类为了防止虫族将这些瓶子丢出森林,将它们牢牢固定在了树干上。

于是藤蔓和菌丝只好作罢,森林里的叶子则无风自动起来,按一定的频率向同一个方向摆动着,像无数把小扇子。

“天还没亮吗……”

林墨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漆黑无光。

于是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补觉。

但身下的触感,潮湿的空气和鼻尖的菌菇味在提醒着他,这里似乎不是营地。

“……”

林墨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他不动,围在四周的虫族却已经发现,它们的妈妈醒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这片空间里,让人不知道这里有多大,又密密麻麻地潜藏了多少虫族,身处其中的人只能僵着身体,任由处置。

他紧紧抓着身下柔软的菌丝,失焦的视线随意停留在虚空某处。他手中,奶白色的汁水被挤压出来,余留下让人不适的黏腻感。

眼前慢慢亮起了光。

林墨这才发现是有一只虫子将他牢牢锁在身下,挡住了光线。

透过无数足肢之间的缝隙,他缓缓转动视线,这里似乎是某个洞穴深处,或者是地底,阳光照射不到这里,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荧荧绿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墨的目光愈发涣散,思维也慢慢变得滞涩。

我真的曾跋涉数小时遇到了救援人员吗?

我真的见到学长了吗?

为什么闭眼前还身处人类之中,再睁开眼,就又回到了这里?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胸腔起伏不定。

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林墨蜷缩起赤裸的身体,企图给予自己安全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左手手腕上的红绳。

“……小乔。”

零星的记忆回笼,他记起似乎在睡梦间,林乔来看他了,和他说了好多话,然后拿出了一条红绳。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小乔在系好手绳后,低头靠近他的手腕……

所以,他是再次被抓回来了。

无暇再思考更多,一条湿软的舌器滑进了他微张的嘴里,然后是更多的东西缠上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他发出几声短促的“唔唔”声,努力把自己蜷到最小,但依然被缓缓打开……

它们揉捏他胸前的凸起,抚弄他身下的性器,在他身上每一处留恋,试图留下痕迹。

林墨努力咬着嘴唇,依旧有呻吟不断泄出,昭示着这个人也并非全然没有欲望。

一只全身覆盖黑色盔甲的虫族再次压到林墨身上,挡住了这里昏暗的光源。

它们,要继续之前未完的事情……

在某个昏暗潮湿的底下虫巢里,幽绿的荧光映照出一道赤裸的身影,他跪趴在厚厚的菌类上,圆润的臀部翘起,吃力地吞吐着一根紫红色的生殖器。

那根肉茎有成人小臂那般粗,上面覆着一层短毛,随着抽插的动作划过林墨肠道的每一寸地方。

他反弓着背,小臂撑在身下,在身后不断的顶撞下艰难地维持着平衡,不让自己完全趴下。

他的乳头早就被其他虫族啃咬得红肿破皮了,如果趴下再摩擦,一定会更疼。

身后的虫族伸出长长的湿软舌器,顺着林墨的脊骨划下优美的弧度,然后沿着股缝滑到更隐秘的地方,揉按起他的穴口,然后——

啪——

这条舌器抽打在他的屁股上,留下一道红痕。

林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后穴条件反射地收缩了几下,引得身体内的性器也胀大了几分。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抽打落下,这下他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因为羞耻而漫上绯红,连身体都微微透露出粉红色。

“不,不要,啊——”

他开始挣扎,但身后的顶撞也愈发迅猛,从他嘴里挤出了更多的呻吟声。

抽在他臀瓣上的力道刚刚好,不太重,仅能留下红痕,也不太轻,能让林墨的身体兴奋。

【妈妈,原来你喜欢这样……】

原本因为多次射精而疲软的性器此刻慢慢抬起了头,从顶端吐出一些清透的液体。

不知是不是错觉,正处在高潮的余韵中的林墨似乎听到许多声音在惊叹他竟然喜欢这个。

羞耻的情绪再次淹没了他,他扬起泛着酡红的脸,断断续续地为自己辩解着:“……不,不是,啊——不喜欢……”

他颤颤巍巍地向前爬去,想要逃离身后的控制和顶撞,虫族也停下动作,任由粗大的性器随着他的动作从湿软的后穴滑出。

然而,就在性器快要完全滑出体外时,这只虫族再次挺起尾部,将生殖器重重顶入身前人的体内。

林墨被撞得险些趴下,眼神里满是迷茫和委屈,他小声哽咽几下,然后继续支撑起身体向前爬去。

啪——

身后的虫族继续抽打着挺翘的屁股,待性器滑出体外后又不断重复着整根插入的动作……

【妈妈,你喜欢吗?】

林墨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小声抽泣起来。

性器再次破开阻碍,顶入生殖腔内,在里面胀大成结,虫族就这这个姿势轻轻将林墨抱进怀里。

【妈妈,我好爱你……我们好爱你……】

怀中的人同样攀上了高潮,他面色红润,眼神迷离,被体内射入的微凉精液刺激得颤抖了下,然后面露痛苦地闭上了眼。

下一瞬,一阵浓郁的玫瑰香充斥在这片空间里。

在阿玛逊无人区深处,在这个茂密幽静的森林里,略有些刺鼻的气味在悄无声息的弥漫着。

所过之处,植物灵活地舞动叶片,就像人类遇到讨厌的味道而扇小扇子一样,花朵则显得热情许多,尽可能地张开一片片花瓣,将花蕊显露出来,雄蕊在空气中伸展抓握着什么。

而在森林腹地,在某个深达十数米的地下,浓郁的、不同味道的香气先后充斥了这里。

但地下不会有百花盛开的景象,这里的味道,来自聚集在虫巢中的无数虫族,以及被它们团团包围的一丝不挂的虫母。

或许是还没适应分化后新生的腺体,被虫族抱在怀中的人紧闭着双眼,面露痛苦地颤抖着。

清甜的玫瑰味信息素持续不断地在这片空间里释放,从林墨高潮的那刻开始,处在失神中的人就对释放信息素失去了控制。

他无意识地握紧并摩擦着伸到眼前的东西,蜷缩起脚趾,等待那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平复下去。

呻吟不断从他微张的口中溢出,从最开始带着的哽咽的意味,逐渐变得享受,变得诱人、沉迷。

等林墨终于从失神中找回一点理智,控制住过度分泌的信息素后,才发现空气中已经充满了各种信息素的味道。

“……”

高潮过后,身体仍旧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林墨半眯着眼睛,用湿润的目光轻轻扫过周围的一切,绿莹莹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虫族挤占了他视线里所有的空间。

地面上叠着,洞壁上趴着,洞顶上吊着,它们躁动不安,争抢着虫母附近的最佳位置。

【妈妈……妈妈……】

【喜欢你,妈妈……】

他开始听到耳边重复响起的呼唤和表白,没有疑惑,也没有抵触,林墨已经迟钝的大脑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反常,他在浓郁的花香中安静地闭上了眼。

然后,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交媾都是虫族单方面的追求与强迫,是它们在危机来临时,为了种族延续而不得不引诱虫母的行为,那如今林墨释放信息素就是一场面对全体虫族的、直白而热情的求欢。

这远比语言要赤裸,不仅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想和你做爱,还用实际行动展示了自己的急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快来,快进入我吧!

于是虫子们打破了之前有序地温柔地亲近虫母的默契,开始抢夺着交配的优先权。

而这,才是自然界里的常态。

靠近内圈的铁黑色虫族用有力的螯钳在虫母附近划出了一片“无虫区”,接着用大颚掀翻了几个前来挑衅的烦虫同族,它轻轻地将林墨从上一个虫族怀里抱走,再一脚把后者踹飞。下一瞬,早已等待好的硬挺的生殖器就狠狠惯入怀里人湿软的后穴,用力地抽插起来。

然后它讨好的声音在林墨耳边响起——

【妈妈,喜欢这样吗?】

林墨难受地哼了一声,却并没做出反抗的动作——他嗅着空气里浓郁的信息素味,情欲也被勾得烧了起来,越烧越浓,他早已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被填满,被拥抱,被爱抚。

被踹飞的那只虫族在空中做了几个转体,终于稳住身体。

它已经幸运地将自己的精液留在虫母体内,不应再去和其他虫争夺交配权了,但它依旧想多靠近妈妈一点,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触摸他柔软光滑的皮肤。

于是它和其他错失机会的虫子们围住了林墨,用舌器、用肉茎在他的身体上磨蹭。

紫红色的,黑色的;带骨片的,带软刺的,带刷毛的;棍形的,球形的,末端分叉的……各式各样的虫族生殖器在林墨身体各处摩擦着,抹上一道道浓白的液体,留下一片片红痕。

它们挤压着他红肿的乳头,在他的小腹,股沟处流连,又争先恐后地塞进林墨的手里。

【妈妈,你摸摸它们吧。】

【揉一揉好不好啊,妈妈我好难受……】

林墨顺从地握住了这些奇形怪状的生殖器,感受到手中性器的搏动,他掀起眼皮瞥了眼,然后顿住几秒,明显是被这些怪东西惊到了。

但那上面浓厚的信息素味安抚了他,身体里难耐的热潮和耳边泛滥的祈求声驱使着他揉捏撸动起这些性器。

纤细白嫩的手指和恐怖的肉茎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诡异的一幕却透出一种美感。

林墨背靠着身后的虫族,腿弯处被它勾着抱起,前面的一切都暴露给其他虫子。他的性器被包裹着,他的脚也被虫子吞进口中,轻轻的啃吻着,乍一看仿佛要将他吃入腹中。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身体各处传进脑海里,太过激烈的性爱,太过频繁的高潮显然已经让身体进入了不应期。

脚心的痒感让林墨笑出声,有虫子趁机想将生殖器挤进妈妈的嘴里,但性器过大的头部从他的嘴边划过,在嘴角到眼角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妈妈……】计划失败,虫子心虚地撒起娇来。

林墨神态迷离地看着距鼻端不过几毫米的深红色肉茎,信息素混杂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露出迷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上前舔了一下,然后立刻撤开,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妈妈,还想要刚刚那样……】

林墨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这只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下他是真的惊呆了,略有些无措的看着鼻前一颤一颤的性器,沉默一瞬,然后闭上眼再次舔舐起来。

哭声戛然而止,这次虫子看准时机,不容拒绝地将性器挤进了虫母的嘴里。

这是林墨第一次口交,他被呛红了眼,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不知道应该收牙,不过极度兴奋的虫子也并不在意。

【妈妈,好温暖好舒服,我好喜欢!】

感受到嘴里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撑得林墨下巴一阵泛酸,他有些气恼地想用舌头把它挤出去,但这种行为反而让虫子发出了更兴奋的声音。

【妈妈,我也想要……】

【还有我,还有我!】

滚,全给我滚!

林墨想说的话都被口中的东西挤碎了,只余几声呜咽,涎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留下,又被其他虫子舔舐而尽。

当高潮再次来临,不仅林墨的体内被灌满了精液,他的嘴里,他的手中,他的身上也被射满了粘稠的乳白液体。

小腹渐渐凸起一点弧度,林墨分几次咽下口中的液体,终于可以享受片刻的安宁了。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累极的人闭眼就坠入了甜蜜的梦乡。

【嘘,妈妈睡着了。】

【他好甜,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我一口就能吞下……】

【蠢货,动作轻点,别吵醒他!】

在这片幽深的黑暗里,寂静只是针对感官迟钝的人类而言。虫子们小声嘀咕着,口器翕动间发出人类听不懂的声音。

被众虫嫌弃的这只体甲金灿灿的虫子闻言放轻了顶撞的动作,它虽然不认同“蠢货”这个称呼,甚至有心去和那些臭虫打一架,但也确实也不希望妈妈难得的睡眠被打扰。

这段日子里,他睡眠的时间很少,清醒的时候更少,更多的时间里,他都处在发情期失去理智的情潮中。

它们的妈妈太累了,而又始终紧绷着神经不肯放松,所以怎么也睡不深,稍微剧烈一点点的动作就会把他撞醒,稍微刺耳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让他惶惶不安,甚至胆战心惊。

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的话,林墨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被透支到极点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小腹被撑大后又消下去,很快又会再次鼓胀起来。不仅是生殖腔里,他的胃袋也被虫族的精液填满了。

林墨浑浑噩噩地承受着一切,他的理智早已被欲望灼烧殆尽,只余本能去迎合那些试图侵入他身体的东西。

而每当恍然间,思绪恢复一丝清明的时候,他目之所及是昏暗压抑的洞穴,是在幽绿光线映照下的庞大的,奇形怪状的怪物们。

他抬眼,是虫族凑近索吻的头部;垂眸,就能看到小腹被顶出各种形状,粗大的生殖器在后穴捣弄出透亮黏腻的汁水……

时间久了,林墨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之前二十几年的记忆都是虚幻的,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也永远都会留在这里。

昨晚他在中途就晕了过去,当然这个“昨晚”是纯主观的感觉,毕竟在这十数米深的地下,是没有时间观念的,这群虫族显然也没有什么夜伏昼出的习性。

林墨躺在一片松软的苔藓上,脸侧向一旁,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一簇自我发亮的蘑菇,光洒落在他眉头紧蹙的脸上,映出几道微微反光的泪痕。

他又哭了……在林墨上方的金色虫子也注意到了这几道泪痕,微顿了下,然后把这些痕迹舔舐干净,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虫母的脸上。

它的动作变得迟疑起来。

【如果,如果我们都不在了,妈妈要怎么办?】

周围七嘴八舌谈论的声音霎时停了。

这不是一个令虫愉快的话题,这些日子里,虫族们默契地做足了后续的准备,却从未公开讨论过这件事——

它们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人类临走前投放的毒素,虽然有被植物努力“吹”走,但到底还是太浓了,太致命了。

在这片空间里,在那些未被荧光照亮的黑暗里,堆叠着一具又一具虫族的尸体。

当它们感知到那个时刻的来临,会来到虫母面前,再次用目光、用口器将林墨描摹一遍,或者再低声诉说几句,最后再摇摇晃晃地走进那片黑暗里。

那是它们的墓地,也是为新生的幼虫留下的储备粮。

【我们已经做了最充足的安排。】

【足够隐蔽又适合幼虫生长的环境,给妈妈织的衣服和准备的花蜜……】

【还有那些藤条、蘑菇和花,他应该会喜欢吧。】

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可是,可是……】

最开始发言表示担忧的虫子此刻也说不出什么了。

它们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如果可以,它们也想永远陪在妈妈身边,它们才刚刚迎接了新的虫母,这么快就又要经历分别了。

于是这些虫子们一只只趴在林墨附近,复眼的每一个小眼面里都映出他安静睡眠的样子。

咕叽咕叽的水声继续响起,和着林墨在梦中的粗重喘息,是这里唯二能听到的声音。

“嗯……”

一道痛吟声突兀地响起,虫族刚把性器从被灌得满满当当的生殖腔内抽出,就发现身下的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

他的半阖着眼,瞳孔散大失焦,好像只是醒了,却仍旧以为自己在梦里。

周围植物发出的光洒进他的眼里,将虹膜染上暗绿,他极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转动失去焦距的眼眸,把目光停在某个身影上。

“抱……”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处在他目光方向的那只虫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将趴在地上的身体蹭得更近了。

等了几秒也没见那道身影有什么动作,林墨的眼睛里漫上一片水雾,他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满:“抱抱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虫族挤开其他虫子,抢到林墨身前的位置,然后探出前肢,避开关节处的骨刺,轻轻将他抱在身前。

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它们发现虫母非常喜欢被抱在怀里的姿势。

例如托着他的臀下,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虫族身上,然后一对足肢分别扶在后腰和背部,这时他会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把腿挂好,然后抱住虫族的胸部或头部,在侧脸贴上去,或者调转方向,托着腿弯让他背靠着虫族。

这两个姿势一般是在林墨“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短暂地睡眠时,虫族则会分别托着后背和腿弯,将他搂在怀里。

在人类社会,母亲这个角色往往承担了更多的育儿责任,在婴幼儿阶段,她们常常将孩子抱在怀里,摇晃着臂弯哼着悠扬舒缓的小调,安抚哭闹不止的孩子。

而现在,这一切都反了过来——

高大强健的“孩子”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它们略有些神经质的、惶惶不安的母亲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旋转着,它们的翅膀和口器发出低沉柔和的节奏,仿若一支摇篮曲,想借此抚慰妈妈脆弱的神经。

而这是有效的。

林墨渐渐平静下来了,在几次深重的吐气之后,他终于从虫族的臂弯中抬起了头,眼眸缓缓聚焦,然后就看到被送到鼻前的一大捧花。

花束里的每一种小花都娇艳欲滴,沾着露水,看上去生机勃勃的,花束被虫子贴心地用绢丝捆好。这只心机的虫族还在上面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让整束花都散发着不搭调的丁香的气息。

“谢谢你……我很喜欢。”

呆愣了几秒后,林墨伸手接过,然后将这捧花抱紧。

怀里抱着东西,自己也被拥抱着,这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但这样平静的状态不过维持了几分钟,就又被阵阵袭来的发情热打破了。

感到到体温的上升和下身的勃起,林墨很自然地就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阴茎揉动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他忘记了羞耻和矜持,可以很诚实地面对自己需求和欲望。

断断续续地呻吟从他嘴里泄出,林墨半阖着眼,神态迷离。不一会,他的手就从前面移游到了泛着痒意,不断分泌肠液的后穴。

他左手拿着捧花,将脸埋进花里,右手则借着流出的黏液在穴口附近揉按。

长时间的使用让穴口的褶皱变得肿胀、充血,颜色趋近深红,他纤细的手指屈起在这里进进出出,寻找敏感点,然后用力地折磨那点。

很快他的身体就颤抖起来,手指的动作愈发快速和用力,终于,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林墨到达了高潮,前端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

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抱着他的虫族,和围在一旁的那些都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它们的妈妈在眼前自慰,呻吟。

林墨的精液大部分都射到了周围的虫族身上,它们伸出舌器将精液舔走,虽然蠢蠢欲动,但依旧没有做什么。

连它们都难得有了一点明悟,那就是它们做得太频繁了,虫母虚弱的身体真的会承受不住。

况且……如果这是它们最后的时间的话,它们只想安静地守在虫母身旁,什么都不做,只要能看见他就好。

林墨的身体不再无暇得像一块羊脂白玉,而是从内到外透出一股粉红,并且有了许多瑕疵——那是被束缚,被口器抽打后留下的痕迹。它们布满了裸露的皮肤的每一处地方,这一幕看上去既有种凌虐的美感,又充斥着色情。

红痕最多的地方除了臀部,还有前胸两个乳尖附近。他的乳头肿大得如樱桃一般大小,挺立在微微有些鼓起的胸部。

林墨的手从后穴抽出来,然后避开乳尖抚上了胸部,在上面留下一道道透明的水痕。即便才高潮过,他的身体内部很快就再次泛起了情潮。

“快点……进来……”

他扫了抱着自己的虫族一眼。

【妈妈……】

这只虫族被看得心潮澎湃,但还是压下了冲动,只是收紧了前肢。

林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水雾就更多了,他双臂勾在虫族头部两侧,一个灵巧的翻身,就跨坐在了它身上,吓得这只虫子连忙用几只足肢接住了他。

林墨慢慢凑近,看着占据了头部大半位置的复眼,看着复眼的每一面小眼里都是自己,他嘴角勾起,轻声问到:“你们,不喜欢我吗?”

话音刚落,一阵浓郁的玫瑰花香弥散在空气里。

他面带酡红,眼神分明已经不聚焦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快点,我好难受……”

他的后穴自行收缩着,肠道分泌的透明黏液顺着臀部的弧形划下,然后一滴一滴落进地面厚厚的苔藓里。

被催促的虫族终于不再有顾虑,将生殖器缓慢但不容抗拒地挤进穴口。

随着它的动作,林墨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水声和撞击声再次响起,林墨蜷起脚趾,努力将自己缩进虫子的怀里,他的手指也因承受不住而扣紧了花束。

砰,砰,束着花的绢丝被他无意间划开了,这捧小花随即被撞得散开,然后一朵朵,一片片从怀里撒下,粘在他汗湿的脸上,落到他的胸前、交合处,或者在空中飘飘荡荡,和后穴流出的体液一起落在地上……

当肚子再次鼓胀起来,林墨也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他躺在苔藓上喘气,黑暗从四面漫上视线,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隐约听到耳边带着悲伤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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