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叹口气:“阿蝶,我们是好朋友,我有事从来不瞒着你,沈稼辚他老早就喜欢我你也知道,但是他现在对我非常尊敬,他送我东西虽然逾礼,但就像我当初去沈家冲喜。你哥哥,子雄他还不是几次去沈家找我,按说他当时也是逾礼,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直到现在我其实仍旧在想他,我把你哥当成亲人一样的想,我是想说,感情这东西很多时候很难控制的,沈稼辚或许心里还在喜欢我,你说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和他断绝来往,他至少是我的小叔子,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祝梦蝶给她擦眼泪,安慰道:“洛醺你别哭。我理解的。我娘她不开化你别生气。我不会和你疏远,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本来想让你做我嫂子的。现在也只能做朋友了,但我非常珍惜,等我们白发苍苍了,还是好朋友。”
洛醺忽然灵机一动,把簪子插在祝梦蝶头发间,道:“你帮我去找顾芝山的媳妇木阿生那次,我说过等你成亲送一份大礼,你突然就说明天成亲,我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看这簪子镶着翡翠呢。应该很贵,就当新婚礼物送给你了。”
祝梦蝶开心道:“好啊,我非常喜欢。”
洛醺叮嘱:“千万不要告诉你娘。”
祝梦蝶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就说是你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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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祝梦蝶拜别双亲上了何冲带来的汽车,祝家夫妇虽然不舍女儿,但女儿能坐着轿车这种稀奇玩意出嫁,他们脸上光彩,更别说何冲今个人逢喜事精神爽,骑在高头大马上人那个帅气,祝家夫妇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更何况沈稼辚派出二百士兵跟随在后,威风凛凛声势浩大,祝家父母流着眼泪还是抑制不住欢喜。
一路张扬的就来到了新房,喜娘扶着祝梦蝶下了车,来到里面的喜堂准备拜天地,沈稼辚作为长官充当了何冲的长辈,高坐在上为他们的婚礼做见证。
两厢接着是沈稼轩、大兰子、何冰还有队伍上的头头脑脑。
洛醺嘻嘻笑着凑到沈稼轩身边,嘀咕一句:“好羡慕啊。”
沈稼轩心里一沉,知道她羡慕的是什么,至今都没能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有点内疚,偷偷握紧洛醺的手,悄悄道:“抱歉。”
洛醺愣了愣,然后指着已经拜完天地的何冲与祝梦蝶,示意沈稼轩鼓掌祝贺。
队伍上的那些头头脑脑随即起哄:“何副官,听说新娘子老俊了,给兄弟们开开眼。”
喜娘连忙阻止:“盖头得入洞房时掀。”
沈稼辚一摆手:“我们当兵的没那么多穷讲究,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还藏着掖着,不划算,何冲,就现在掀,这帮家伙个个比你还急。”
何冲怕祝梦蝶生气,所以呵呵笑着不敢动手,倒是祝梦蝶为人大方敞亮,刺啦自己拽下盖头,然后美滋滋道:“看吧。”
大家立即鼓掌叫好,一来是新娘子漂亮,二来是新娘子爽快,符合这些当兵的胃口。
沈稼辚也笑,笑着笑着满脸的笑容像被刀突然刮下似的,须臾不见踪影,转换成一脸的冰冷,盯着祝梦蝶发髻上的簪子看,然后猛然望去洛醺。
洛醺也发现了祝梦蝶头上的簪子,忘记告诉她不要这个时候戴,沈稼辚好心好意送自己这东西,然后自己转手给了别人他一定生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于是故意不看沈稼辚,偎依在沈稼轩肩头,是暗示他我为你的嫂嫂。
一顿饭沈稼辚吃的闷闷不乐,继而就是酩酊大醉,被士兵们搀扶着回了他的住处。
洛醺一顿饭也都在盯着沈稼辚看,看他吆五喝六大呼小叫的,知道他一定在生气,也不敢告诉沈稼轩所发生的事,心里想着找个机会给沈稼辚解释下。
酒宴之后,也就到了傍晚,宾客纷纷散去,祝梦蝶找到洛醺,想让她回去看看父母,女儿出嫁,父母都会难过,特别是母亲。
洛醺有心不想去,又怕祝梦蝶说她在意祝家婶婶说过的那些话,唯有答应,本来打算同沈稼轩回去沈家粮栈住一晚明天再回金水湾的,于是告诉沈稼轩,让他同老杜先回沈家粮栈,自己去看看祝梦蝶的父母。
沈稼轩叮嘱她早去早回,然后同老杜走了。
大兰子和何冰当然去沈稼辚的住处,正尴尬今晚由谁来沈稼辚睡,那家伙竟然摇摇晃晃的从卧房出来。
“司令,你这是去干什么?”大兰子上前问。
沈稼辚一把推开她,随即又推开搀扶他的何冰,他的亲兵也过来询问,他突然掏出枪吼道:“妈了巴子,谁再敢跟老子啰嗦,我就枪毙了谁!”
众人立即闪身躲开,他左摇右摆的来到街上,进了家酒馆继续喝酒,刚刚清醒一点这回再次醉了,本县哪有不认识他的,也不敢管他要钱,凭着他走三步退两步的,磨蹭半天总算离开。
他就在大街上晃荡,迷迷瞪瞪的辨不清方向,走了半天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住处,指着前面的一个人问:“这是哪儿?”
“这是四道街。”
他垂着脑袋正发蒙,听见说话的怎么像是洛醺,猛然抬头仔细的看,不是洛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