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抬眼偷瞧,只看到一片明黄衣摆,上面绣着繁复的海水江崖纹。想来是皇上刚下朝就急匆匆赶来看望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扶桑蓦然想到太子,还有昨晚那个梦。
风热虽不是什么大病,但严重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当时太子在仁寿宫养病那一个多月,时好时坏,坏起来高烧不退,去鬼门关走了好几遭。
可皇上从来没有看过他,扶桑记得很清楚,一次都没有。甚至有人在太子的药碗里动手脚,意图毒杀太子,这样大的事,都没能让皇上到太子床前看他一眼,仿佛毫不在乎他的死活。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扶桑都由衷地替太子觉得委屈。
“父皇……”大公主依偎在皇上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柔声安慰,又问起公主的病情,赵行检如实回答,皇上松了口气,道:“都出去罢。”
向外退时,扶桑听到大公主哽咽道:“父皇,我想出宫去看看舅父舅母。”
皇上温声回道:“好,等你明天好些了,我让蕙贵妃陪你一起去。”
出了毓华宫,师徒三个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先前那个眼生的太监依旧跟着他们,去为大公主取药。
扶桑主动和他搭话:“你是新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
对方点点头:“我是这个月刚调到毓华宫的。”
“我叫扶桑,你叫什么?”
“槐青。”
“是哪两个字?”
“槐树的槐,青草的青。”
“槐青。”扶桑小声念了一遍,莞尔笑道:“你是树,我是花,我们两个还蛮有缘的。”
槐青:“……”
这话有些牵强附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今年十五,你多大?”扶桑又问。
“我十七。”槐青道。
扶桑轻轻地“啊”了一声,流露出些许失望:“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
槐青:“……”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回到太医院,赵行检亲自抓好药,交给槐青。
槐青拎着药包从前院经过时,看到扶桑和一个年幼的小太监并肩坐在廊下,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