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真看他说话虽然文绉绉的,却大为不通,想着地方土司,不习礼仪,诗书上想必也不大精通,只是含笑道:“多谢世子大人邀请。”却也不应下来,但她一笑之间,笑靥如花,莫世子口干舌燥,心头怦然,恨不得又回转回去,多和这美人再多说几句。只是人家是离家多年,方才返家,必然是急着要和父母团聚,自己是客人,着实不能多加打扰,只得和赵大人又客气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上马回府。
家人
赵朴真随着父亲回了府,早有人进去通传,便有一位慈眉善目的夫人迎了出来,一路用手绢不断擦拭着眼睛:“真儿回来了。”
赵朴真知道这就是自己生母罗氏,眼圈一红:“女儿拜见母亲。”赵母已经连忙上前扶着她,眼圈通红:“我的儿,可苦了你这么多年,宫里可辛苦?这些年你母亲我牵肠挂肚,不知多么牵挂着你,只是每次派人进京去想给你捎信,总是被看门的为难,连信都递不进去,我们穷乡僻壤的,又找不到门路进宫,进一次京不容易,女儿,你可怪父母亲心狠,送你入宫?”
赵朴真这些年虽则也有些怨怪父母亲从来一点信息也无,每次看着别的宫人得到家里的信和托人捎来的财物,都有些心酸,难免心下也对父母有些疑惑。听她这么一哭诉,心想那宫里的侍卫,难免有贪财的,他们在这穷地方,到了京城,想必是被欺生了,那点怨言已飞到九天外,哽咽道:“女儿如何会怪父母,只是日日夜夜想着能回家见到父母。”
罗氏按着眼睛也哭了起来,身旁的仆妇们忙上前劝解,一位穿着绯红衫子的少女笑吟吟道:“姐姐莫要伤心了,母亲这些天身上不舒服呢,好不容易一家子团聚,还不进屋里坐下叙。”
赵朴真收了泪水看向她,看这少女年纪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眉目与罗氏有些相似,也有着一张圆脸,罗氏抹着眼泪道:“这是你妹妹,灵真,快来见过你姐姐。”赵灵真上前果然曲膝行礼,赵朴真忙道:“原来是妹妹。”她仓促地将自己手上的白玉镯摘了下来给她戴上道:“第一次见妹妹,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从前宫里赐下的,你且先带着,我箱子里还有些好点的,妹妹不嫌弃,一会儿挑些好的去戴。”
又和罗氏道:“我给父亲母亲和哥哥妹妹们都有带了礼,一会子安置好了,便让人送去给阿爹阿娘。”罗氏抹着泪道:“你能回来已很好,不讲究那些。”
赵朴真道:“也是女儿的一份心,不值甚么。”赵灵真接过那白玉镯,看那色泽彷如羊脂一般,油润洁白,笑道:“听说姐姐是在王爷跟前伺候的,深得王爷爱重,果然随手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不像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就是最好的店家,能拿出来的,也都是些次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