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吃完宵夜,坐着消了会儿食,发了会呆,确认顾南真的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关了电脑到沙发睡下。
&esp;&esp;她提前向老板拿了毯子,空调温度调的恰到好处,大概是真累了,林雪月闭上眼睛,几乎立马就被拽进了梦乡。
&esp;&esp;梦里也在下雨,比今晚的雨还要大,世界一片漆黑。
&esp;&esp;他和弟弟跪在床边,害怕又无助地握着母亲的手。
&esp;&esp;她熬得像一把骷髅架子,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紫电雷光一照,宛如索命恶鬼,可眼底的不舍与担忧,却是如此悲怆沉重,让人窒息。
&esp;&esp;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下,落到被鲜血浸透的枕头里。
&esp;&esp;她想说话,可一张嘴就是血,囫囵着,被瓢盆大雨淹没,什么也听不清。
&esp;&esp;他哭着弯腰凑过去,小小的手拼命擦着她嘴角的血,黏腻,滚烫,怎么也擦不完。
&esp;&esp;突然,她反手抓住他,双手像钳子一样紧,她将他拖到面前,咬牙切齿,“林腊月!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esp;&esp;“早知道你这么下贱,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esp;&esp;林腊月猛然睁开眼睛。
&esp;&esp;浑身一颤,直挺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esp;&esp;后背一阵阵发凉,他一摸,原来是出汗了。
&esp;&esp;额头上也是汗,他想擦掉,发现两只手都在抖。
&esp;&esp;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仿佛在那上面看到了两只干枯青白的手,就像一对手铐,穿过血与肉,死死钳着他的骨头,审判着他的过错。
&esp;&esp;他又梦到了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但第一次梦得如此不堪。
&esp;&esp;他低下头,忏悔一般将头颅埋进膝盖。
&esp;&esp;良久,他看向电脑桌。
&esp;&esp;顾南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脑没有关,屏幕上亮着通关提示,张扬又耀眼。
&esp;&esp;他走过去,将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esp;&esp;然后在旁边坐下,静静等待天亮,
&esp;&esp;顾南睡醒,腰酸背痛,全身难受。
&esp;&esp;她慢慢直起背,一边活动脖子,一边伸了个懒腰。
&esp;&esp;一声轻响,肩上的毯子滑到了地上。
&esp;&esp;“嗯?”
&esp;&esp;林雪月给她盖的?他什么时候醒的?
&esp;&esp;环顾包厢,林雪月不在,装衣服的袋子也带走了,估计是去找工地上班去了。
&esp;&esp;顾南弯腰将毯子捡起来,叠好放到沙发上。
&esp;&esp;暴雨过后的清晨分外明澈,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时都少了几分夏日的灼热,低头看楼下的旧巷子,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枯木逢春,生气不少。
&esp;&esp;顾南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的动作得快一点。
&esp;&esp;收拾好,准备拿上手机就下楼。
&esp;&esp;手刚伸出去,她一愣。
&esp;&esp;手机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拿起来,上面写着:
&esp;&esp;我上工地了,谢谢你。
&esp;&esp;——林腊月。
&esp;&esp;顾南的目光落在那个力透纸背的名字上,一笔一划看了好几眼。
&esp;&esp;最后勾出一个笑,将字条折好揣进兜里。
&esp;&esp;系统:【宿主,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esp;&esp;顾南挑眉,【有吗?】
&esp;&esp;系统:【有的。然后别忘了今晚还有剧情】
&esp;&esp;顾南:【……滚】
&esp;&esp;顾南吃完早餐,没有回娃娃厂,而是找昨晚约好的中介打算去看房子。
&esp;&esp;顾南生在娃娃厂工作的时候是住娃娃厂提供的宿舍,现在她不干了,自然要搬出来租房子。
&esp;&esp;中介早就按照顾南的要求筛选好了房子,联系好后直奔目的地。
&esp;&esp;两室一厅,交通便利,家具齐全,能拎包入住,这样的房子价格自然不便宜,但顺利的游戏进展给了顾南信心,只要创收了,就一定能活下去。
&esp;&esp;熟练的贬低,杀价,然后签合同,交押金,拿钥匙,不到中午,事情就办妥了。
&esp;&esp;房东对顾南的杀价有些不满,但房子不租出去空着也是空着,少赚点总比不赚好。
&esp;&esp;解钥匙的时候还叹了口气,“现在的后生女,嘴皮子真是了不得,哪里像我家的,哎。”
&esp;&esp;顾南笑笑,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了。
&esp;&esp;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人,当然没有在父母跟前做孩子来的轻松,该学的该会的,总是要早早掌握,不然被欺负了身边都没有倾诉的人。
&esp;&esp;第8章 不给我就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