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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天,郁千桃甩了他一巴掌,轻轻碰触颧骨,还能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痛。
&esp;&esp;郁逢君没觉得委屈。
&esp;&esp;如果他死后下了地府,见到了许清晏,对方大概也要给他一耳光。
&esp;&esp;他做过的事情,足够他妈恨他了。
&esp;&esp;郁东河和郁逢歌也是。
&esp;&esp;他甚至觉得许清晏恨不能从地府上来,把他们一个一个绑了扔到河里去,再哭着把郁泠拉过来抱住,说一声“对不起泠泠,妈妈来晚了”。
&esp;&esp;至于河里的三团不伦不类的东西,许清晏未必想承认是她曾经亲密的丈夫和儿子。
&esp;&esp;他们郁家的男人,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把自己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esp;&esp;做尽卑劣之事,还想要若无其事。
&esp;&esp;可悲的是,父亲的的确确是因为太过思念母亲,而把身体拖垮了。
&esp;&esp;这一份深情,究竟是来源于什么?这样迟来的东西,也能拖垮一个人么?
&esp;&esp;郁逢君喝完最后一口酒,走出房间。家里没有别人,他打开落地灯,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esp;&esp;既然迟到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esp;&esp;而在此刻,在他们三人之间。
&esp;&esp;用逃避和虚伪装出来的情深,又能稳固到几时呢?
&esp;&esp;郁逢君自嘲地想。
&esp;&esp;郁青亦步亦趋地出了门,讨好地冲他笑:“大哥?有什么事吗?你快说吧。”
&esp;&esp;“啊。”郁逢君冷淡地说,“的确有件事。”
&esp;&esp;他累了,不想再对着他的弟弟笑了。
&esp;&esp;他也懒得再和郁青虚与委蛇,毕竟后者的小动作一直都没停过。
&esp;&esp;他亮出郁泠和他的聊天记录,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解释。”
&esp;&esp;郁青脸色一变。郁逢君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脸上快速掠过的慌乱,那一瞬间只觉原来如此。
&esp;&esp;原来如此啊。
&esp;&esp;“大哥,我……我只是,想满足父亲的愿望。”郁青眼神微微下撇,没有看他,语气依然很平静。他毕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询了,心态也磨练出来了。
&esp;&esp;“哦?”郁逢君挑眉看他,“我怎么不知道父亲还说过这种愿望?最近,我一直在父亲身边,他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
&esp;&esp;“小青,难道是因为父亲更信任你吗?”郁逢君的语速不紧不慢,但话语里的咄咄逼人让郁青直冒冷汗。
&esp;&esp;“……怎么会呢,大哥。”郁青尴尬地笑了声。
&esp;&esp;他不明白郁逢君怎么突然搞兄弟阋墙这一套。他们郁家的兄弟,即使有矛盾,也绝不会谈到关于父亲是否偏心信任某一个人的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郁东河不是一个会搞偏颇的人,他对每个孩子的方式不同,只是因为他们的个性不同罢了。
&esp;&esp;好用的,就鼓励;听话的,多宠溺;顽劣的,严管教。
&esp;&esp;他们都是一场烟花秀。
&esp;&esp;失去母亲欣赏的目光,唯余父亲挑剔的打量。
&esp;&esp;只有母亲,只有郁泠……
&esp;&esp;对,还有郁泠。
&esp;&esp;他和他们不一样。
&esp;&esp;他不流着这郁家的血,他是个最单纯最善良的孩子。